比年轻人少多少。
正因为吃过苦,也知道如今的好日子过得轻易,所以他们格外珍惜。
吃过苦的人更知道这样的日子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虽然叶舟在这些大梁朝雇员的嘴里是“老人家”,但冯玲并没有笑,她很正经严肃地冲提醒她的大姐说“我错了。”
大姐看冯玲认错认的爽快,只说“你年轻,不知道这里的活多轻省,这样的日子若不珍惜,对仙人若不尊敬,这是要天打五雷劈的”
其他人也附和“在我们那,这样的活计是挤破头也抢不到的,那还只是能吃饱饭”
“如今咱们都识字了呢我不仅会写我自己的名字,还会写我家男人的。”
“娃娃们过得也好,读书写字,在大梁的时候,他们哪里能识字哟。”
“我村里的地主老爷就把他家娃娃送读书,送娃娃去科举,家里的田都快卖光了,只剩了写祖田不敢卖,可那娃娃也没考上秀才,考了个童生,我们逃难的时候那娃娃都快二十了,家里竟然连给他娶房媳妇的钱都没了。”
“家里供个读书人,那可是要倾家荡产的。”
可能上了年纪的人都爱忆苦思甜,她们时不时就会谈起过去的事。
冯玲也愿意听,她自己也是苦过来的,偶尔想一想,甚至觉得在落阳基地的事可能才是一场梦。
食不饱腹,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明明来到超市以后遭遇的事情更加离奇,可离奇的事情多了,反而变得平常了。
他们都习惯了超市里的生活,让他们再回到过往的生活中去恐怕才会觉得奇怪。
“不过在这儿,听说普通地主都不能供娃娃读书,拜不到师傅,也没读书人开私塾。”
“对对对,我听周围住的老婶子说,他们家孩子没拜成师,世家不收那孩子,便开不了蒙,读不成书,我看啊,大梁朝哪儿都不好,唯独这点比这里强。”
“你们是没瞧见,就旁边不远,住了个寡妇,带着幼女,眼看着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有善于钻研的雇员边做事边跟其他人说“我看她可怜,给了她一些粮食。”
“后来咱们不是卖粮了吗,她就把家里用不上的值钱东西都拿来了。”雇员看样子很为她高兴,“如今她那女儿胖了不少,走路也有劲了她还是聪明,买了粮自家留一半,还有一半叫家奴带出去,到远些的地方卖,又在城外买了些土地,将来就是我们走,她也不缺吃穿了。”
“她还是读了书的”雇员羡慕道,“怪不得聪明,脑子转的就是快。”
“要是换成我们,肯定把粮食都自己留下。”
抱着一箱冰淇淋回来的叶舟看她们聊得热火朝天,也就没有上前,他默默的把冰淇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通过对讲机让冯玲过去拿,分给雇员们。
虽然他没当过员工,但也知道员工们闲聊的时候并不想让老板知道闲聊的内容。
在这方面,叶舟一直是体贴的。
商人们从叶舟这儿拿到货,陆续离开了临淄,但是和商人们逃离临淄不同,士人们倒是不断涌入陈国。
这次倒不是因为陈国好当官,而是随着商人们的步伐,带出去的不仅仅有货物还有纸。
虽然只有用于书写的宣纸,但这已经够了,足够天下士子疯狂了。
读书很累,这是生理意义上的累,孩子还能用沙盘练习书写,可随着他们年龄渐长,就必须学会锲字,年轻时还好,等到老年,就只能口述,让儿孙记录下来。
而且竹简木简都不便于携带,除了能放得久些,也就没了别的好处。
可纸虽然能被水浸湿,被火烧毁,但它便于携带也便于书写。
只要好好收起来,保存个几年十几年也不算困难。
还有世家子弟让人在墨迹干透后在纸面刷上一层桐油,日日观察,认为刷了桐油之后,纸保存的时间能更长。
纸流传出去不到一个月,已经有人在纸上作画。
“宣纸”也有了个新名字“君子纸”。
又过了半个月,这纸的名字又变了,变成了“仙人纸”。
叶舟听到这些的时候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他知道陈侯要给自己加码,但没想到他搬出了“仙人”,倒也不算搬,毕竟陈侯真的把自己当仙人。
“说陈国有神仙相帮。”邹鸣看叶舟哭笑不得样子,给他递了一张餐纸,“不然解释不了那纸和从陈国流出的货物。”
“我看几乎都所有人都信了,包括临淄的百姓。”邹鸣也觉得有些离谱,但从他的表情却看不出来。
毕竟临淄的百姓都是见过叶舟的,也都知道叶舟是个商人。
看了流言刚兴起,他们几乎是立刻就信了,没有半点犹豫。
这几天甚至还有人悄悄把一些瓜果蔬菜放到超市门口,大概是有了第一个放瓜果蔬菜的,其他人很快有样学样,每天早上他们来到超市,都能看到被无数“礼物”堆满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