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莹白的光,脆弱又精致。黑色风衣笼着他高瘦的身躯,搁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蜷缩,显出几分倦意。
仔细看,真的十足俊美。
单是睡颜就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
山吹律理伸出手,虚虚隔着空气笼罩太宰治眉眼,最后悬停在他脖颈上。
好弱,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的弱。
可是啊,又有那么那么多人忌惮他、恐惧他、单听到名字便骇到双腿发软。
山吹律理又想到她在港口afia审讯室外看到的那一幕低垂着眼,漫不经心用白手帕擦去指尖血迹的太宰治。
刑房内恐惧的声音离他那么近,却仿佛是从很远很远地方传来,残忍到不真实。
滑雪山庄内,杀死丈夫的野吕夫人竭力镇静地诉说自己的作案动机,讲明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作案因为野吕家与港口afia的渊源,她计划好要在一位港口afia眼皮底下杀人,却仍在看到太宰治时苦笑着说您的名声令人生畏。
就算是杀人魔也要感到害怕。
悬停在太宰治脖颈上那只手终是缓缓落下,轻轻抚摸他的侧脸,食指顺着下颌一路向上,撩起微微打颤的睫羽。
“醒了,装什么睡”山吹律理说,“电影已经放完了。”
颤动的睫羽骤然掀开,鸢眸含着通透的水色,太宰治小小打了个呵欠,右手覆在山吹律理贴着他脸颊的手背上,低头蹭了蹭,咕哝了声“困。”
恐怕在山吹律理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时候,太宰治已经醒了。
大号困困熊黏在山吹律理背上挪动着离开电影院,太宰治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在梦游,任由山吹律理辛苦拖着他找路。
幸亏山吹律理力气大到扛十个太宰治不喘气,换个别的什么人来,只怕双双倒在雪地里等死。
两个交叠的人影在雪地上慢吞吞地走,天空之上的黑幕也慢悠悠褪色,一点橘色光芒出现在天际边缘。
山吹律理停下脚步,跟着她停下来的太宰治眼睫黏黏糊糊闭着不愿意睁开,从喉咙里挤出困极了的声音“怎么了”
“天亮了。”山吹律理轻声说,她抬了抬下颌,“看。”
太宰治趴在少女肩上睁开眼。
从遥远的地平线逐渐铺开,橘色的云彩大朵大朵晕染天空,极温柔极轻软的光芒挥开黑丝绒夜幕,满目皆是耀火的色泽。
初生的太阳,万物希望的源泉。
“忘记问了。”太宰治安静地看了良久,忽然说,“电影的结局是什么”
山吹律理拖着太宰治继续踩着雪往车站的方向走,背后的影子在阳光下拉成长长一线。
“结局”山吹律理嗯了一声,“让我想想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电影里没有王子和公主,只有渣男和女鬼。”太宰治提醒道。
“不重要。”山吹律理说,“每个故事的结尾,王子和公主都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这是你的经验”
“这是我的期望。”
“意外的浪漫呢。”太宰治卷起山吹律理一缕黑发在指尖把玩,兴致勃勃地问“律理酱喜欢公主角色吗”
“不。”山吹律理慢悠悠说,“我是猎人。”
“欸那我呢”
“你嘛,”山吹律理侧了侧头,笑意懒散地说,“是”
注定死在我枪下的白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