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速度不快吧,所以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掌控力很强,这个程度他可以完成几乎全部计划中的技巧动作。
但这样不可以。
这是一场计时赛,他即便在小组领先又有什么用,他的对手不是小组里的人,而是其他的十四名参赛选手,并且要进入到前八的名次。
就算主项一直都是技巧类的项目,余乐也在小学的时候参加过1000米中长跑的考试,知道队伍里有一个强者领跑有多重要。
但这一场比赛,他们没有领滑者,怎么办
只能和自己拼。
不要去想速度的问题了,承认吧,一旦速度达到了某个程度,你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这究竟是快还是慢,没有了对比目标,剩下的办法只有一个在每一个可以加速的区域,不吝啬的加速吧
余乐还记得跟在阿道夫身后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记得他绝大部分的动作,自然也记得他在什么地方蹬雪。
就是这里
从第一个回转出来,就又要蹬雪了。
左右脚迈动,身体尽量压下到最低,就像一辆贴地行驶的跑车的设计,会更快,也会更稳。
一次蹬雪,两次蹬雪,三次速度确确实实地快了起来。
果然,自己的感觉根本不靠谱,自以为很快的速度,其实一点也不快,如果按照那个速度滑下去,自己一定会被淘汰吧。
余乐的嘴角抿紧,不断提高的速度,还有前方的大回转挑战,让他的注意力变得空前集中,什么约伯,什么尼克,根本就想不起来。
天大地大,这个世界,再次剩下他一个人。
他感知着自己,感知着身边,感知着风,感知着雪,感知自己每一次的心跳,还有那不断从鼻翼嘴角,徐徐吐出,又缓缓吸入的呼吸。
是这条路。
阿道夫在这里,滑的就是这条路。
那么这条路就一定是最好的路线。
身体开始往一侧倾斜,但感觉并不明显,而且在这回转的区域里,也没有脱离赛道的预感,就是很舒服,行云流水般的就滑了过去。
果然,跟着专业人士走,最正确。
余乐找到了滑雪的快感,沉醉在这流畅极速的滑行中,心无旁骛。
但他身后约伯就有点难受了。
约伯的障碍追逐强吗
也不差,去年他就在预赛表现出色,让人惊艳,只是在半决赛就被两个专业选手抢道逼停,没能有更多的表现。
但也不强,看他在今天的预赛里,也就是和白一鸣比赛的那一场,他是小组的第一名,却只滑出了第八名的名次,又不算什么。
所以这样一来,也就好理解了。
约伯和余乐是一样的,属于有能力没经验,如果有人在前面领路,就滑的很不错,没有人领路,或者缺少竞争的情况下,对速度的掌控就很差。
术业有专攻,这样也正常。
所以一但落在余乐的后面,就痛苦了。
“半吊子”带着“半吊子”,后面的“半吊子”想超前面的“半吊子”,偏偏半斤八两,还超不过去。
难受死了。
自己能力不够,但又不甘心输掉比赛,约伯就不可能一直让自己滑在余乐的后面,他只能在左后方和右后方持续变化,伺机超越。
然后吧他就一直在滑次一等的路线上滑行。
余乐最厉害,也是最让人难受的地方,就是他虽然在这个项目上没多强的实力,但他能够较为完美的将每个步骤都做的没有错。
什么地方加速,什么地方回转,选什么样的路线,在什么地方弹压,总之他总是不紧不慢地走在正确的路线上,继而让约伯无路可走。
约伯绕到右边,没等来机会,反而因为在大回转的外圈,被余乐拉开了一点距离。
出了回转,约伯气急败坏的蹬雪拼命追赶,余乐在前面不疾不徐但也不慢的笔直朝着最后一个回转旗帜滑去。
约伯一点点地追回差距,结果一回神,发现自己又被逼到了蓝线的边缘。
“”约伯沉默着,又缓了一下速度,然后就那么看着余乐从容潇洒的一个飘移,手臂贴着旗杆,滑了过去。
旗杆反弹回来,抽在约伯的手臂上。
“”约伯继续沉默。
出了回转区域,余乐觉得自己就像是放出家门的二哈一样,有种天高海阔,世界如此美丽的感觉。
加速
加速
继续加速
到了这里,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左右就是疯了一样的往前冲。
那些两米三米四米跳台,在他的眼里就如同平地,根本不需要考虑空中失衡的可能。
速度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终于,在余乐从第一个波浪跳出去的时候,达到了70迈以上。
这是障碍追逐职业运动员,比赛时候的标准速度,但不是绝对,快可以超过百公里,慢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