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阅读一篇舒畅美妙的文章,在程文海濒临狂暴时说“我留下滑雪。”
程文海眼睛贼亮,“真的”
“嗯。”
“怎么说的”
“就说我不想看人脸色了。”
“”
程文海不明白,靠在他身边,“什么意思看谁脸色”
余乐垂着眸,笑,“丁瓒呗,一直想和组双人来着。”
“你和他吵架了”
“不,就是”余乐想了想,“一直以来想要抱他大腿的意图太明显了,丁瓒也受我影响,明明他和张阳更搭,我高他半个头呢。”
程文海想想,点头“这我懂了,那你单项也放弃了”
“我不放弃行吗前面有丁瓒,后面有张阳,一个金牌一个银牌,我算什么呀我算。”
“别这么说乐儿,你可是梦之队的主力,那么多人练跳水,多少抢名额,就你拿下了主力的名额,你是我见过最自律最能吃苦的运动员。”
“呵。”余乐笑,“嗯,我是,但我现在想滑雪。”
余乐看着程文海,眼睛里有光“我这么自律,这么努力,我不怕吃苦,我要是还有天赋,你说我会有什么成就”
“海儿,我想试试,在我还有点儿余光的时候,找个新的方向,拼一拼。”
程文海明白了。
有很多话,余乐没说透,但他懂。
如果留在原地可以更好,谁愿意向未知的未来迈步,都到了运动生涯的末期了,没人敢换项,余乐是不得不换。
因为他心里还有火。
“柴明这人,其实挺坏的。”余乐笑骂一句,驱散了程文海的伤感,“什么”
“你想想我这几天的训练,他是在带训练吗他就是在带我玩,他让我玩好了,玩高兴,迷上了,自然就不想走。”
程文海愣了两秒,继而恍然大悟,“这个柴老贼”
余乐想说何止,要没那张莫名其妙的借调函,他会喜欢上滑雪
柴老贼从第一步就算计好了,就是为了无所不用其极地将他留下,现在好了,得偿所愿了
咦这样想还有点儿爽
柴明见其他人不说话,便干脆开口说道“你们说老实话,余乐留在跳水队能拿冠军吗徐辉退了,他现在的实力,能不能上去”
邓总蹙眉“这谁敢保证,你就能保证了”
柴明说“五五开吧,我能保证到这个程度。”
张建坤狠狠吸了一口烟,瞥他一眼“这不和没说一样”
邓安国却有点惊讶地探了身子“这么高”
两人几乎同时说完,然后对视了一眼,张建坤脸更臭。
柴明再问一句“下届奥运会,你们给余乐留位置吗”
张建坤蹙眉“”
邓安国喃喃“这个太远啊”
柴明说“我让他去冬奥会,这两年我要是练不出来他,我就再不带队员不说大话,你们把余乐交给我,我承诺他不会在领奖台下哭。”
柴明出来的时候,余乐和程文海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他难得脸上有笑,虽然非常狰狞“吃饭去。”
余乐没答应,探头看了一眼还在屋里交流的张教和邓总。
柴明提醒“我要是你,这时候就不会进去自讨没趣,被训一顿舒服”
余乐蹙眉,也知道柴明说的对,但他还是擦过柴明的肩,走到门口喊了一声“张教。”
张建坤脸色不好地看他,语气疲倦地说“先去吃饭吧。”
余乐这才点头“张教,邓总再见。”
三人下了楼,往食堂去,这个时间食堂里还有剩下的饭菜,但在路口柴明叫住了他们,“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
程文海眼睛一亮“柴教要请客”
余乐说“都行。”
柴明说“涮羊肉”
“嘶”程文海抹了一把从刚刚起就没停下的汗,“行吃涮羊肉。”
和柴明一起吃饭绝对不算是愉快的体验。
他不爱说话,还不让爱说话的程文海啰嗦,听着烦了就一记眼刀,“杀”的程文海只能低头猛吃。
这样一来,他们三人的食量就相当惊人,余乐也一心想报了“借调函”的仇,撑得直到喉咙眼儿。
放下筷子,柴明难得开口了,他说“我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滑雪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好玩,我会好好教你们,但也要做好骨头敲碎再重新捏一遍的准备。”
说完,柴明撑着桌子站起来,结账去了。
程文海等柴明走远后,小声问余乐“不能选教练吗”
余乐看他。
“谁要跟柴老贼啊朱明教练他不香吗一顿饭,我就没得选了”
余乐叹气“你这算是内定了,还不知足”
程文海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