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家的回话,知道各个院子里都没闹起来,就连陈氏都终于恢复了精气神,开始把心思用到女儿身上,江岑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也很是欣慰,这一家子,不管嫡庶,总算是没有那烂泥扶不上墙的。
又过了几天,派出去的账本也都收了回来,姚家里里外外都来了个大清洗,一时间,吃酒赌钱的、勾结内外的、中饱私囊的、媚上欺下的统统都被翻了出来。
这些人还以为大爷姚鹏举都没了,这大房就该沉寂下去,哪知道太太竟然这般雷厉风行,大爷不过才刚入土,这府里上上下下就换了个天。
一时间,该罚的罚该卖的卖,人事整顿一番,江岑也顺理成章地把管家权交到了长媳张氏手里。
这倒不是她偏心,而是礼法如此。无论什么情况下,嫡长都是最重要的,这家里的中馈,要么是她这个太太来管,要交给小辈的话,非长媳张氏莫属。一旦交给别的人,那才是乱家的根源。
张氏是个有能力的人,这段时间的大清查也帮她立了威,把管家权交到她手里,江岑没什么不放心的。
当然,对次媳宋氏,江岑也没撂在一边。
与其让她闲的抠脚,一天天又喊着什么婆婆偏心家里不公之类的话,还不如让她忙起来,反正她脑子里奇思妙想不断,有那么多生意经折腾,就给她铺面去折腾好了。也省的她自己到处去找路子,反倒是丢了面子还让人看了笑话。
至于三个儿子,如今都在孝期,这三年守孝期间是不会去参加科考的,但也不能放松学习,仍旧要一心治学。
而江岑自己,每天便带着小女儿姚菁菁,生活倒也算是平静无波。
要不是怕实在不像话,江岑甚至连三日一次的请安都想直接给免了,当然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晨昏定省都给免了,要是连基本的请安也免了,别人不会说她当婆婆的仁厚,反倒是会说媳妇女儿不孝顺。
所以每三日一次的请安还是照旧,每当这个时候,住在前院的三个儿子都会过来,江岑便也偶尔问问他们的功课,当然问的也不会太深,毕竟这年头女子又不能考科举,正儿八经研究学问还会觉得你不务正业,江月娥本身也只是个商户女出身,识字算学都略学的一些,能把府里府外管的服服帖帖便已经很是厉害了,要说科举治学的事儿,那基本是半点儿不懂的。这询问功课也更像是一种督促罢了。
这日,江岑领着菁菁刚用了朝食,王家的就进来说柳姨娘过来请安。
江岑心头一动“她怎么过来了罢了,让她进来吧。”
又让大丫鬟红梅领着菁菁去了另一边的书房姚菁菁早已开蒙,之前就请了女夫子在教导读书识字,因着府里治丧,功课才停了。也是到了这两天,才又重新重金聘请了女西席,小女娃业继续读书学习。
江岑略微收拾,柳姨娘便已经到了前厅。
“你今日怎的想起过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原主便是个直来直往的,姚家没什么妻妾之争,这柳姨娘还是江月娥亲自挑选的良家子,哪怕生了儿子也很有分寸,可以说向来唯太太马首是瞻,江岑对她便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客套话。
说来,自打姚鹏举去世后,江岑来了也重新立了规矩,儿孙们尚需三日一请安,但姚鹏举的这两个妾侍通房,却是早就免了请安。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她们现在也都相当于寡妇,就不搞那些虚的了。请安立规矩本来也就是为了维持家风,但这家里现在一切都挺好的,自然也没必要搞这些不必要的形式主义。
柳姨娘比陈氏还懂事得多,如今一颗心也就盯在儿子身上,所以这一趟,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太太,奴婢过来,确实有桩要紧事。”
柳姨娘一脸为难,说了一半又扭捏起来。
江岑先还没明白,但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是松哥儿的事”
“是,是松哥儿。”柳姨娘低下了头,“钱家那边请人来问了。”
“太太,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提这件事,可钱家那头”
“不是钱家太太,是你姐姐找你了吧。”江岑语气冷了下去,“我看这府里真是白白整顿了一场,这内外勾连之事竟到现在未绝”
“王家的,你去给我查,到底是哪个传的消息进来”
柳姨娘生的是儿子,但男女七岁不同席,儿大避母,松哥儿早早就搬到了前院,柳姨娘居于后院,除了儿子来探望的时候能有人陪,其实比陈氏寂寞的多。
也正因她居于内院,说句实话,那是完全封闭的,根本不该有人传递消息让她知道才对。
“太太”柳姨娘一下子跪了下来,“是奴错了。没人传消息,是奴、奴”
“没人传消息你如何知道能跟钱家来人联系上”江岑一拍桌子,“好啊你如今胆子倒是大了,这才多久,你竟然敢顶风作案,你这是置我于何地你又置松哥儿于何地”
“奴错了,奴错了。”柳姨娘本来就是心里慌乱,才来找太太讨主意的,被江岑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