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鹏举一共六个孩子,其中两子两女是正妻江月娥所出,另外柳姨娘生了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是通房生的。
此时六个孩子都来了这里,纷纷开口劝慰起了母亲江月娥。
长子姚修远和次子姚震烨都已经成婚,在早婚的古代,两人都已经有了儿女。庶子姚静松排行老三,年十二,还未成亲。长女姚蓁蓁已经出嫁,庶女姚姚萋萋年十三已定亲,婚期在两年后。嫡幼女姚菁菁才七岁,还只是个小女童,之前被奶嬷嬷照顾着,如今也过来这里,扑在母亲怀里便忍不住大哭起来。
从姚鹏举病了之后,整个府里就一直阴云笼罩,小孩子们个个大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姚鹏举去世,当家男人没了,那更是彻底的天塌了,整个姚家长房都沉浸在天塌了的悲伤和痛苦中。小孩子们更是被拘着,大人不高兴,小孩子们也便过得战战兢兢。
姚菁菁这一哭,孙子辈的也都哭闹了起来。
顿时,整个灵堂里又是哭声一片。
江岑的思绪也被孩子们的哭声打断,她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便宜儿孙,扯扯嘴角,便感觉到一股撕裂的疼痛原主不吃不喝了两天,这嘴皮已经开裂了。
“好了,这日子,还是得过。”江岑声音干涩,抬手摸了摸小女儿柔软的发顶,就吩咐陪房王家的摆饭。
王家的喜不自胜“好,好,小的这就去。”
太太肯进食就行,这老爷刚没了,太太可得撑住。
摆饭自然不能在灵堂,媳妇和闺女搀着江岑去了花厅,只留下长子姚修远守在灵堂,一家人很快坐在了饭桌上。
饭食很快端了上来,原本的江月娥治家严谨,虽然这段时间下仆都有所松懈,但终究几个少爷都已成人,便是老爷没了,可府里主心骨还在,便没有乱到哪里去,如今江岑发号施令下去,一切便很快有条不紊处理起来。
因为这两天江月娥不吃东西,大家虽然都吃了东西,可也没有放开吃过,更何况大喜变大悲,人人心里沉重,除了还不经事的小娃娃,谁也没那么好的胃口。
便是现在这一顿饭也是吃的心事重重,本来姚家就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现在这气氛压抑的就连杯盘碗碟的声音几乎都没有。
明明一大桌子的人,却像是在演默片。
江岑喝了点水,进食了一点米粥,感觉胃里有了东西,身上也恢复了一点力气,感觉到暖融融的热意了。她也不敢多吃东西,放下碗筷,扫了一圈人,便看向次子姚震烨“婉宁人呢她怎么没过来”
“娘,婉宁她本来想过来的,我看她不舒服,她又有了身子,我就自作主张没让她过来。”姚震烨连忙替自己妻子解释。
说归说,但是江岑很清楚,这多半是宋婉宁自己的主意。
不过,随他的便吧,江岑问这一句只是想确认一下宋婉宁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倒没想苛责为难她。
“是,是我忘了。她是有身子的人,不过来也好,免得冲撞了。你让她好好休养,这几天都不用过来了。”
从这一顿开始,江岑就打起了精气神,慢慢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操持着处理完了丧事,直到姚鹏举葬入祖坟丧事完毕,姚家也慢慢恢复到了原来的秩序。
打这天回到家,江岑才见到了宋婉宁。
不知道该说缺心眼儿还是实心眼儿,江岑让她不用过来,一直到治丧结束,她还真没往这边踏过一步。
但要真说起来,她又还是有点心眼儿的,还晓得让丫鬟过来给婆母送汤汤水水的滋补,叮嘱婆母要好生照顾身体切莫太伤心。
江岑懒得琢磨她在想什么,大不了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原主的记忆,她对如今这个宋婉宁说不上好感或恶感,顶多就是为原本的宋婉宁感到一丁点的难过她人都没了,但不管是枕边人,还是父母亲人,没有一个人发现。
是的,现在的宋婉宁早就不是原本的那个宋婉宁了。
以前的宋婉宁,胆小怯懦,是个典型的封建女子,三从四德,侍奉婆母更是小心翼翼。现在的宋婉宁,应该说是一个穿越者,她有很多来自她的世界的奇思妙想,对婆母的不公平待遇深感埋怨,一面利用自己的头脑去行商贾之事,一面撺掇丈夫赶紧分家
在原主眼中,只以为是自己没了丈夫之后,儿媳妇暴露了真面目,便愈发对这个撺掇儿子与自己离心的儿媳不喜,双方摩擦不断,直到自己作为依靠的长子姚修远在乡试之前被人暗害,原主彻底一病不起。
病重之时,宋婉宁前来看望,以为她昏迷着没忍住在床前吐槽“早就提醒过你们,我还想方设法阻拦你们不要让姚修远去考试,你们偏是不听,还以为我是见不得你们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又听她碎碎念了许多事情,原主迷迷糊糊很多都听不懂,只知道一点,这个二儿媳妇并不是自己以为的处处跟自己对着干,只是她提前知道了很多事情,想要提醒他们而已。
刹那间原主后悔不迭,便觉得是自己的自私狭隘闹成了这般局面,逼得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