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因听到了那边的嘟嘟声。
电话被挂断了。
也是,这么几年一直被人说是她贴补娘家啥啥的,实际上丈夫一直瞒着她给婆家更多钱,甚至已经不是简单的钱的问题了,这能不让人愤怒吗
再说这是10年,一个偏远小县城,人均月工资远不到一千的时候,很多农村人辛苦一年未必能存下一万块钱,陈佳豪说给自己爹妈就给了,柳秀英甚至完全不知情,她能不激动能不愤怒吗
愤怒好,愤怒妙,自家后院起火就别瞎掺和别的事了。
再说江岑她还真没瞎说,从原主记忆中她就知道很多次陈佳豪给父母兄弟钱的事情,这个女婿要说还真是手松,毕竟他能做起生意,成了个挺能赚钱的包工头,也跟他这性子有关,到哪儿都是兄弟,哪哪都能吃得开,对人也大方,那就更不可能亏待自己父母了。
尤其是跟岳家比起来外面说什么陈佳豪对岳家好,亲近岳家,对丈母娘跟亲娘似的,甚至比对亲爹妈都好这种话,谁信谁傻。
就跟婆婆和儿媳妇永远不可能处成亲母女一般,做女婿的,哪怕对岳父岳母对岳家人再好,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比对自己父母还好。
像原主,那纯粹是因为帮他照顾了家里照看孩子,让他挣钱没有家庭负担。可是这能跟亲爹妈比吗不能。反而越是这种说他对岳家比亲爹妈还好的话听多了,他越是觉得对不起亲爹妈,难免就要给他们一些补偿,对于爹妈有时候明里暗里的要钱,他只要手里有,而且不是一口气要万儿八千的,他基本都会给。
这长久坚持下来,一年给的钱也不少了。更何况逢年过节夫妻俩也要给老人红包,陈佳豪还要私底下再补一笔
额,话说江凤香又不在场,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那就不得不说两个外孙的“好处”了。在被原主管教跟外婆对着干的时候,他们就会随口吐露一些心声,原主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会故意套话,俩小孩不知不觉就透露了爸爸私底下还会给爷爷奶奶更多钱的事。
他们甚至对江凤香这个外婆洋洋得意:“我家的钱就是我家的,你就算管着我们也管不到我爸,管不到我家的钱。我要告诉爸爸你对我们不好,不像爷爷奶奶,让爸爸不给你钱,给爷爷奶奶更多的钱,哼,你什么都不给我们买,我让爸爸给钱,让爷爷奶奶买”
“你不给我们买东西,不让爸爸给你钱坏外婆,拿我家的钱还不给我们买东西”
听得多了,自然清楚这种套路,江岑才会说出那句“羊毛出在羊身上”。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说小孩子懂什么,全都是大人没好好引导,甚至别说好好引导了,像陈家爷爷奶奶,对他们就是纯粹的利用,不管是不是真的对孩子好,买个游戏机就能博得他们的好感,然后借机撺掇挑事儿,动不动就让他们要分清里外,不能给外人钱也可以说是让他们小小年纪就知道金钱的重要性,为以后他们“一切向钱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江岑懒得去评判了,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把孩子教育好,毕竟就算你再有心,周围一群拖后腿的,那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还是完全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又不是什么绝世大善人,要这么劳心劳力地付出。
打发掉柳秀英,江岑又想起柳长河的破事儿。当然,柳长河的破事儿她也不想管,关键是秦美兰和柳珍珍。
也不知道秦美兰跟柳珍珍摊牌了没有。
要她说有啥好藏着掖着呢彼此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她才这么想着,这天出门,村里老姐妹就向她打听:“凤香啊,你家老三不会是真的要离婚吧”
“啥”
“要我说啊,都一把年纪了还离啥婚呀,咱农村也不兴那套。再说秦美兰虽然没用,但你那俩孙女都长大了,这时候离婚可亏得很。我看那俩女孩子肯定都跟妈亲,这要是现在离婚了”
“不是,你听谁说的离婚”
江岑惊讶过后,心里已经有种“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大石落定的感觉,面上却还仍旧十分疑惑乃至是震惊:“啥你等一下你再说一遍,我家老三,柳长河,他要离婚”
“是啊,就是说那个你还不知道啊我还以为额,那个,我要去割猪草,我就先走了哈”
江岑默默为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看吧,这不就挺好的,这么快就把人吓走了。也不得不说这些老人还是都很懂眼色的,知道给她留出点空间来。
“长河,我再问你一遍,你跟美兰真要离婚”回到家,关上门,江岑对着电话就是一顿怒吼。
嗯,有一说一,这年头的板板机虽然没有智能手机各种花式玩法,但是声音啥的是真的大,而且也很经用,就江岑现在手里这个小灵通,还是女婿用过之后淘汰给她的,现在在村里都挺时髦的,有些老人要打电话都不去找村里安了座机的人家了,而是来找江岑借手机用。
而现在,江岑跟人打电话,这声音也着实大。
以至于不管是她的怒吼,还是开了免提之后那边的回答声都能让隔壁人家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