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中这里好一番“母慈子孝”,江岑却知他必定是有什么发现,当时也顾不得去想别的什么,也便大口吃起来两人这一身打扮就能看出来,又不是甚有钱人,若走的时候还有剩菜留下,那就显得太可疑了。
很快,两人唏哩呼噜,一顿风卷残云,结账出了酒楼,一出门就立刻拐进巷子口里。
从这里,他们能看见酒楼门口,但酒楼里的人并不能看见他们。
“出现什么变故了你看到谁了”
江岑随意布置了一个隔音法阵,便立刻问起来。
“别急。”丹枫却只是摆摆手让她不要打断,两眼仍旧看向酒楼门口的方向。
江岑见他这样必然是在找什么人,也不知是谁,可千万别是这蜃妖又惹上什么麻烦才好他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还会躲闪的,说不得便是个跟他有不少往来的,甚至是有什么仇怨的。
这般想着江岑的心便更提到了嗓子眼里,一时又后悔不该听了蜃妖的几句话就跟他合作,这妖就是个不清透的,身上一堆的麻烦祸事还得自己跟着擦屁股;一时又想起胡柔来,自从蜃妖献出本命戒子,让小白狐狸藏身其中,也好能便于这一路的走动,现在已是过去几日,也不知胡柔如今恢复的怎样,有没有清醒过来
如此便又想到胡柔之前说的那不清不楚的话来,她突然遭受邪术或与江昼有关,想到如今也快要见到江昼了,江岑心中就是各种不安。
不待她理出个头绪出来,丹枫猛地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看到没有,那个人,就是那个,穿紫衣的中年男人”他说着还伸出手指给江岑看,“头戴白玉冠,脚蹬长金靴的那个”
江岑本也一直盯着酒楼进出的人,这会儿听他所说便立刻看到了他所说的那人,确实一身紫衣,身上有丝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流转,仿佛妖气细一品却又好像不是,似乎只是个内家高手,或者说不定也是天师。那又是哪个天师呢
只是很奇妙,江岑明明看到了他的脸,但却仿佛雾里观花,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人是谁你认得”江岑直接问向丹枫。
丹枫也没卖关子“魇妖,就是那只魇妖”
“你说什么”江岑心里一个咯噔,“这话当真当真是他你没看错”
虽是追问,心中却已是信了。
传闻中,魇兽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比蜃妖都神秘的多,便是有幸或者不幸直面过魇妖的人,也根本记不住他的脸,这与当下情形何其相似
“小心”这回却是丹枫一把拉住了江岑,虽有隔音结界,仍旧压低了声音只用气音说道,“这魇妖修为深不可测,且我担心它亦能感知到我,你切不可轻举妄动先走再说”
幸亏二人闪得快,也就并没看到,就在他们刚闪身不久,那边刚走出酒楼门口的中年文士,倏地往这里扫了一眼,在那一瞬间灵识放开,片刻收回,中年文士皱了皱眉,倒是旁边青年郎君拉了他一下,两人这才终于离开。
待得人走远了,江岑才拉着丹枫从墙内出来“这魇妖好厉害的灵识”
方才江岑是看不到,除了遁墙,江岑不敢动用丝毫术法窥探,却也因此更加感知到了魇妖灵识扫过来的压力“如此敏锐,又在这里出现,难道真与黎山江氏有关”
可黎山江氏,真能驱动这般强大的妖灵
她江岑就是黎山江氏千年来的第一人,连她都没有这般能力,就凭黎山江氏那些假道修也有这能力
这还真不是江岑狂妄自吹,黎山江氏传承虽久远,也有一些零星的人才出现,但是并没有一个能达到江岑这般的根骨和实力,就说那样完全的天生道骨,这普天之下,千年来也就这一个而已黎山江氏那些所谓的人中龙凤,没有一个能与江岑这样的惊才绝艳的天才相比。
更何况,当年她叛逃出来,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她那时绝望愤怒之下的爆发力,甚至是透支了腹中孩儿生命力的凶狠,是给黎山江氏造成了重大打击的,不说毁灭性的破坏,却也怎么说都是伤筋动骨,这些年都再没有什么厉害一点的人才出现,否则,都这么多年,还不会总有人把江岑跟黎山江氏扯到一起,依然将她视作黎山江氏的代表和标杆。
不过,传承越久的人家,难免有些秘宝秘术,原主当年也不过就是一个生子的工具,那些人未必会让她知道所有秘密。
思及此处,江岑不由又是心中暗恨自己这些年的无能,姑息养奸。
世人都说江天师如何胆大英勇斩妖除魔,实际上她也不过就是个胆小鬼。
若她能鼓起勇气直面伤痛而不是一味逃避,不说早就端了黎山江氏的老巢,让他们无力再来作妖,便是能多一些了解,此刻也不会这般打无准备的仗了。
她这般心思重重,愁肠百转,丹枫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接下来,我怕是不能再跟你同行了。”他看着江岑,如同壮士断腕,“那法器我先与你使使,待得日后小狐狸醒了,你再还我罢”
江岑回过神“你想做甚”
那可是他的本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