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大门口,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姨娘没料到江岑竟是连门都不让她们进,一时都有些尴尬。
知道江岑不待见她们,可好歹以前还做做样子,现在这是怎么了,这大庭广众连最低等的洒扫仆妇都看着呢,江岑就连这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两人心里都颇不舒服,但却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顶撞质问江岑,微不可见的眼神对视一下,就极快的又低下头,恭敬回应“听闻夫人早起身体不适,妾身前来探望,略尽服侍之责。”
妾侍的确是该服侍伺候主母正妻,这话说得本没什么,但这些人明知道原主最为膈应她们这些妾侍,平时都是眼不见心不烦,这话说来也就实在是刺耳。
要真是生病的原主,听到这些话,估计又要在心里生闷气,更或者直接就甩脸子。让下人看了去,还会觉得是江岑这个做正妻的善妒不贤你身体不适小妾们就巴巴来探望来了,这份恭顺心思,你不领情还斥责辱骂,可不就是你这当正妻的心思狭窄容不得人么
所以说这两位姨娘手段高超呢,就这么轻言细语一句话,都是在给江岑挖坑。
好在江岑不是原主,对这两个人,的确是不喜,但还没那么容易被牵动情绪说到底原主还是太爱卫雄,因为爱,所以厌恶他的背叛,哪怕是身不由己,所以恨屋及乌怨恨跟丈夫生了孩子的女人。可江岑她来了,她又不爱卫雄,对这些人很难有原主那样浓烈的情绪。
所以说,感同身受这个词就是个伪命题,毕竟就是真的身受了,一样的事情,不同的人都会产生不一样的感受,更别说没有身受的要谈什么感同了。
对她们这一点小把戏,江岑只有不屑,也只觉得可笑。就算江岑真的受激失态对她们大发脾气斥责赶走她们,下人看到了又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如今这府里,可早就不是之前漏的跟筛子似的,什么消息都能随便往外传的时候了。说的夸张一点,只要江岑不想,那就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还想靠这点来抹黑她,有意思吗
“那就不用了。”江岑笑笑,“我身子挺好的,就是早上微感不适,也早就好了,你看我这样像是有病吗放心,我好得很,还不用你们前来侍疾。”
这个话简直让人没法接。
两个姨娘都又尴尬了一下,以往也没觉得江岑说话这么直接啊难道真是因为两个儿子结婚娶的媳妇不如意,所以干脆装都不装一下了
再一想这段时间府里大换血,两个人心中瞬间都是一凛。
也不敢再做挑衅或者什么刺激的话了,老老实实低头“夫人无事就好,这样我们二人也就能放心了。”
“哦,那没事了。”江岑说着就自顾自进屋,也不再看她二人。
两人只觉更尴尬,江岑这是下逐客令了吗
可她们又不是真的只是关心江岑的身体才过来的,纯粹是当个幌子,还打算探探口风呢,现在就被江岑在一众仆人面前不留情面驱逐,这脸往哪儿搁不说,她们要说的事,岂不是又不知要等到何时
稍微顿了一顿,万般心思转过,玉姨娘先开口了“夫人身体没事最好,暄儿心中一直记挂,只是学业重,这几日又犯了咳疾,怕把病气过了夫人,不然那孩子早就过来尽孝了。”
她到底是生了儿子的人,说话做事都更有底气,一边说着,一边就极为自然地跟在江岑身后,随着她一起走进了碧波堂。
有她在前,梅姨娘也立刻紧随其后,两人到底还是跟着江岑进了内堂。
红玉奉了茶来,江岑看两人这架势,分明就是有事说,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她也就让两人坐了,也招呼红玉给她二人倒茶。
“你二人到底都有何事,直言吧。”她喝着乌梅茶,感觉稍微解渴了,放下茶杯看着下方二人,催促着。不想两人又说那些有的没的夸孩子孝顺的话,大家心知肚明都不过是敷衍的借口而已。她又补充了一句,“刚刚我在外书房遇到老四了。”
怕过病气给嫡母,怎么就能去找父亲呢
玉姨娘脸色一僵,顿时任是舌灿莲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江岑允许冯清欢整顿府里开始,这人果然就是疯了,这么直来直去的,谁知道下一刻能说出什么直白的话来打你的脸
倒是梅姨娘,一直都很端得住,审时度势看人眼色这种事,她其实比生了儿子就有些飘的玉姨娘更拿手,看出江岑的不耐烦,也很老实,低眉敛目乖巧柔顺“回夫人,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若是夫人身体不适,本就不该拿来叨扰夫人的。”
言下之意,江岑既然身体没病,听一听也就没什么了。
她点头“嗯,你说。”
“是小六,前段时间病了,这几日天气好些,她身子也好起来,户部尚书府刘三小姐给她下了帖子赏花,小六拿不定主意”
得,说的还这么拐弯抹角的。什么叫病了,不就是前段时间国公府整顿,家里不设宴,也不好出门赴宴,才推说病了。反正身体不适有病这些借口古往今来通用。
现在梅姨娘这意思,不就是问她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