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无奈“起来吃点稀饭吧。”
王梅没动作,江岑只好自己去扶起她,结果一靠近就闻到一股酸臭味,从王梅身上传来的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都说“居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江岑如今的情况就是后者。
在原主这具身体内,五感已经被这种脏污的幻境给同化了,就算是江岑觉得整个院子和房间都有些难闻的味道,却也是还在尚能忍受的范围内。
但如今一凑近王梅,那扑面而来的酸臭味,简直是突破了这具身体的忍耐极限,浓重的嗅觉刺激让,江岑直接把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快起来了,我给你熬了点稀饭。”
她的语气也有些冷淡下来,说完也没看床上的王梅,转身出了房间。
一来是她确实对这酸臭味犯膈应,二来她也多多少少还是要维持一下人设,即便踢出原主的灵魂后,她已经不再接受那么强烈的共情,却也不能一下子态度大变吧那不是直接对别人说,我有问题,快来看我快来研究我。
等到走出房间,那股令人浑身不适都要起鸡皮疙瘩的酸臭味才终于消散在鼻尖。
此时此刻江岑有些许理解原主和朱大刚为什么都不喜欢王梅了单是她身上这种味道就足够劝退很多人了,真的。
不是说王梅作为傻子没有自理能力或者说有多不爱干净,而是她本人的习惯就是这样,冬天基本不洗澡不洗头。
因为王梅从小是跟外婆一起长大的,在那一辈人眼里,洗澡会让人生病,主要是由于那个年代太穷了,冬天太冷了,条件也不好,所以洗澡才会特别容易冻感冒,而这种应该随着时代进步被抛弃的思想,却仍旧被王梅奉为圭臬,结婚后亦是从来不肯改变,从十月初天气转凉开始,直到如今已经进入了十二月了,她就没洗过一次澡
南方的冬天又不像北方那么干燥,潮湿的空气更容易产生各种臭味。
说实话,江岑都无法想象,她自己真的不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吗
江岑越想越觉得无法忍受,在窗外站了一会儿,看到屋子里王梅果然已经挣扎着坐起来吃饭了,她才走下楼,开始认真查看家里的环境。
说真的,如果光凭想象,是完全没法想象出这样的环境条件的。
21世纪二十年代的农村,即便也算偏远,这里的人也基本每家都是两层小楼带一个大院子。围墙在这里的农村,是家家户户必备。
但是,勤快爱收拾的人能把院子里收拾得亮堂堂,看起来像是乡村小洋楼小别墅,而不爱干净的人嘛,看看一下朱家是什么样就知道了。
院子里有竹片编起来的篱笆围栏,里面是一大群鸡鸭鹅,外面院子里还有一群更小的到处跑,台阶柱头上用铁链拴着一条大狗,不是普通的田园犬品种,体型很大,看起来就很凶猛,然后,一堆屎尿,骚臭味与鸡鸭鹅的那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院子是水泥地,本应该属于很好打扫的地面,但是此时此刻上面东一坨西一坨的鸡屎鸭屎,有干的有新鲜的,稍微讲究一点的人就算屏住呼吸进了这院子,都绝对会有无从下脚的感觉。
更别说楼房两边,与厨房对立着的另一边的大瓦房里面,不时还发出猪叫声没错,朱家是养猪大户,在这个农村人也很少养猪,就算养也是喂粮食猪等到杀过年猪自家吃的年代,朱家喂猪却是为了卖,让这头老母猪下崽卖猪仔就是朱大刚在农村主要的经济来源,毕竟养生猪来卖太费时间和精力了,不像喂老母猪,配种过后,一窝就可以下至少七八头小猪。
喂这么多家禽家畜,也这么不注意卫生,在猪瘟闹的最凶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感染猪瘟,也算是确实很幸运了。
想到这里,江岑又忍不住更加唾弃原主和朱大刚母子,在王梅怀孕那时候,也就是猪瘟最厉害,猪肉价格飙升到三十多一斤,朱大刚卖生猪和小猪仔就卖了十多万,就算刨除掉饲料成本,也肯定是大赚的,竟然连给王梅去大医院产检的钱都不愿意出。
就算产检对于先心病和那种畸形的筛查也不能做到百分之百,但是也有可能当时早早就筛查出来了呢那也不用等到足月了剖腹产,大人小孩都遭罪,孩子最后也没保住的好。
当然,如今这个节点,那些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江岑无意再跳回去改正,毕竟她也没那么圣母心肠,想要拯救所有人。这时候也就是感慨一下,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这地方改造一下吧。
想想真惨,第一次穿成农村老太太的时候,好歹还有一堆孙子孙女可以使唤,如今却只能自己动了。
江岑说干就干,先把满院子跑了又到堂屋里跑还在厨房里乱跑乱跳的鸡鸭全部赶到了圈里去,才开始从堂屋里开始打扫。
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没用的、嗯,主要是对现在的她而言没用的,全部丢出去,到时候能卖废品的就卖,不能卖的就直接扔垃圾扔了,留着堆在屋里这里一团那里一团,看着真的辣眼睛。
把吃饭用的桌子冲洗干净,屋子里也彻彻底底扫了一遍,江岑清理过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