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清玄疲于奔波,一面要解决他新政中的各种问题,一面要回应皇帝时不时问他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新进展,两相交杂,搞得他简直都要头秃了的时候,时间悄悄流走,转眼半年时间就过去了。
江岑终于回来了,比预计的时间更长,但她做的生意,也比预计的要更大更成功。
蜀州那边,早已经掀起了一股琉璃热潮,甚至可以说是琉璃革命原本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的琉璃装饰品,走下了神坛,有了更多的品相和种类,也有了更多的小富家庭能用的起了。
他们能够用那种不是特别好看光彩不是特别炫目,完全透明的,更便宜却同样坚固的琉璃来做更多的东西,譬如,安在窗户上,房间瞬间就透亮起来了,譬如,装在水榭庭院之中,大冬天的既挡了风寒,又能观赏外边的美景
而且,如今什么铜镜水晶镜子全都过时了,利用琉璃研制出来的琉璃镜子,那照出来的才叫个清楚明白,贵女们都争相想要这样的镜子,而且还都是独家定制,即便都是琉璃镜子,也能做出各种风格和款式,让人看了爱不释手。
随着江岑回到汴京城,这股风潮,也从遥远的蜀州传到了汴京城。
江岑没有直接去找白如玉母子,而是先在京城开起了一家琉璃坊,经营各种与琉璃有关的工艺品。
直到这家店在汴京城闯出了名声,已经被众人所注意到的时候,江岑才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现身。
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中,想要与国库争利,与官家斗生意,一般人根本做不到。何况江岑如今没有什么特别的外挂,唯一能靠的就是把身体锻炼的不错,又制作出了不少的防身药物,加上千百次穿越做任务积累的经验,才让她短短时间内,在蜀州挣下一份让人眼红的家业,同时还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都说枪打出头鸟,江岑却是不得不做这个出头鸟,就像官家看重赵清玄一样,她要让官家看到她的价值。
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说话。
果然,就在她刚刚回到铜锣街,前头才与白氏母子四人相聚,隔天一上午,圣旨就下来了。
官家果然召她入宫。
一切都在江岑的算计中,她知道,不论是盯着琉璃坊,还是盯着白氏母子的人都不知凡几,而她一旦露面,那些目光就会全部聚集在她身上。
白氏因此很是惴惴不安,帮着江岑换衣服都是一脸担心“娘,你这样进宫真的没事吗官家会不会为难我们”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婆婆竟然是这段时间火爆的琉璃坊的背后东家,那简直是明晃晃跟官家作对
谁不知道此前汴京城只有官家和户部才有一处烧制琉璃的官窑因而店铺也就那一家。
一直以来不管是冲着官家的面子,还是琉璃真的好看,生意一直都不错,可琉璃坊一出现,所谓货比货得扔,就算再想给官家面子,大家也控制不住私底下去琉璃坊,就算不去琉璃坊,看了人家的好东西,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谁还愿意去买次品呢
琉璃坊可不就挡了官家的路吗可不就等于找死吗
此时此刻官家又召婆婆进宫,白如玉怎能不担心
同时,她的心里还有着浓浓的疑惑“娘,你怎么会烧制琉璃的还开了这么大的铺子,如今被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这么久了,她只知道婆婆在蜀州做生意,说是要烧制琉璃,她其实并没有抱太大期望如果琉璃那么容易就烧制出来,那个孤魂野鬼也不会凭着制作琉璃就让官家另眼相看了。
而事实也是如此,婆婆在蜀州呆了半年多,一直都没有回来,她还一直担心进展不顺,尤其是那个赵清玄直接宣布婆婆死亡之后,她就更是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哪怕后来收到了婆婆报平安的信,还是依旧挂心。
可现在,婆婆却成了琉璃坊背后的东家,这意味着什么,白氏清楚得很再富的商贾也不可能与官家与朝廷对抗。就好比武林中人那么多,却也从来不会轻易挑战朝廷一般。
用江岑的话来说,这就是国家机器的力量。
还有会烧制琉璃这件事,那就更让白如玉更担心了,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个假的赵清玄都知道要把方子献给官家,婆婆这样,不是让所有人都盯着她吗
现在的红火,也不过就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罢了。
江岑连忙拍拍她的肩“别担心。”
遂把自己拿了那假的赵清玄私藏的宝册,然后找人破译,费了一番功夫,总算将上面的法子复制了下来的事情说了,并且说了蜀州那边矿产丰富,能工巧匠也多,多番尝试不断改良,才总算制造出如今这样更多品类的琉璃。
之前江岑没有跟白如玉说那本册子的事儿,是怕她万一表现出来或者说漏嘴了,反而惹来杀身之祸。如今她想做的事情已经达成目的,便也不需要再隐瞒了。
当下便又说那宝册上还有许多其他各类东西的法子,还翻出来给她看,把个白如玉看的是从震惊到疑惑到最后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