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玄忍不住后退一步“什么什么她说我什么说我什么快说你给我快说”
难道那死老太婆还真敢说他不是他儿子不成
这种怪力乱神的话,她敢出去乱说吗
不对不对,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不,万一引起别人的怀疑,请了什么厉害的和尚道士来捉他,说不得他真的就要完了他也可能会被皇帝关起来
任何一个猜测都让他感觉到毛骨悚然,脸色也不由扭曲起来,越发显得狰狞可怖“你快说啊,她说我什么了”
青桐心下大骇,老夫人血书上写的那些话,他本是害怕老爷听了发怒才不敢直接说出来,哪里料到老爷还没听到便如此这般,似是发狂,让他浑身都不由得战栗起来“老夫人、老夫人说说老爷您、您”他吞了好几口口水,终于在赵清玄似乎是要噬人的目光中哆哆嗦嗦吐出那几个词,“忤逆不孝、不敬师长、一心功利、阿谀媚上、祸国殃民”
江岑的血书自然条条句句写得更加口水家常,毕竟原主也只是一个初通文墨的老妇人而已。
这些话则是那些读书人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总结出来的,此时此刻被青桐这么一说出来,让赵清玄额头的青筋忍不住跳了又跳。
忍了又忍,终还是没忍住“还有呢那死老、她还说什么了”
他双目圆睁,青桐身子抖如筛糠,作为老爷身边服侍的人,他自然知道老爷的性子,别看表面上温和,一派光风霁月,实际上私底下老爷这性子坏得很,气上头了便是又摔又打,完全不把下人当人看的。
自三年前他到老爷身边,为何能一直稳稳跟着老爷还不就是私底下为老爷处理了不少阴私。
如今这屋子里没了旁人,老爷一发起气来,那受罪的不就成了自己么
心下暗暗发苦,跪坐在地上,尽量把身体蜷成一团“老爷,老夫人,老夫人说是要与您断绝关系,让您、让您别再去寻她”
说完便低下头,把自己抱成一团,果然,下一刻,一个窝心脚便直接踹了过来。
“哎哟”一声惨叫,青桐霎时滚到一边。
那边赵清玄踢了一脚,尤不解气,转身便把书案一掀,噼里啪啦笔墨纸砚就掉了一地,茶盏杯盘更是砸在地上碎瓷片四处飞溅。
“小的错了,小的错了,老爷息怒老爷息怒”青桐也不敢一味躲避,膝行几步就爬了过来,抱住赵清玄的两腿,哭声劝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如今之计,还是赶紧想法子才是啊”
“废物,我不知道该想法子”赵清玄又踢了他两脚,这才把他彻底踢开,这才一屁股坐回到板凳上。
其实,他远没有青桐以为的那么生气,之所以生气,也是气自己早就该想办法了结了江氏那死老太婆,一时妇人之仁,就给自己酿成大祸。
心下又恨,自从自己来了,这几年对那死老太婆还不够好吗又给她请封诰命,又让她做风光的老太君,她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如今竟然还这般反手捅他一刀
一时怨愤抑制不住,这才又大又摔以作发泄。
但这厢发作出来了,心里却又是一股庆幸幸好,这死老太婆大约没敢往鬼神之事上去想,不然若真是叫嚷开来说他不是她的儿子,那才真是麻烦了。
如今要紧的,却还是那小册子,估摸着那死老太婆看着稀奇,又见他将其锁在匣子中,又放于锁了两层的暗格中,才故意拿走不管她是如何拿走,这厢自家要用到,倒确实是一个问题。
只希望那老不死的没那么糊涂没有直接给一把烧了才好
不然,寻不着这小册子,自己岂不是以后便什么都不能做
青桐看着他坐在椅子上,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却不知是在想什么,心下不由一急“老爷,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是不是还要去寻老夫人”
“什么怎么办别哭丧着脸,多大的事儿”赵清玄只觉他那脸一看就晦气得很,没好气又踢了他一脚,“走开”
在他看来,不过就是断绝母子关系么那死老太婆不想认他,他还不想认这么个不知好歹的老娘,走得好,走得妙走了只剩他一个人,还再也不必担心暴露
至于那小册子,他能写出那第一本,他还不信,他看了那么多小说,仔细想想,总能想出一些的。
这般沉吟着,抬头一看青桐却仍旧还在那跪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心烦“你还站着作甚”
青桐心道,若非我是签的死契,你倒了我也讨不了什么好,谁乐意管你这破事儿
表面却恭恭敬敬又面露担心“老爷,老夫人的血书是在状元楼上,如今汴京之中,怕是人人都传遍了,传到那御史口中”
状元楼名副其实,是放榜后状元宴客的地方,也是那文人学子聚集之地,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自然也就很快传到御史口中,传到御史口中,自然也就到了皇帝那里
赵清玄眉头一皱。
他是习惯了后世笑贫不笑娼,对于个人名声之类并不是特别在乎,尤其是作为领导新政的改革先锋,本来就不易,被人说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