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知县年纪轻轻,看起来温润如玉,就是个谦谦公子,村里有些人家见了,未免动了心思。
渐渐地,每当看到宋知县来李家,乡中就总会有些少女在这外面徘徊。
只不过那位宋知县每次都跟李家三郎一起,没有女眷在旁不敢上前,甚至就没有落单的时候,这些自恃有几分美貌的女子,每次来也都是败兴而归。
即便这样,还是让江岑感觉到不大爽快。因为那些吃不到葡萄的人,开始造谣说李家的两个大丫头是要送给贵人的。
“宋大人任期已到,政务交接,公务繁忙,乡下地方无甚规矩,难免冲撞,大人就不必再来了。”
江岑不爽,干脆就明晃晃地逐客。
别人都说李家走了大运,就连李文杰和苏秀兰都这般以为,祈祷着说是神佛保佑,从此能得一方安宁了。
却只有江岑知道,这世界上哪有平白无故的狗屎运给人走。什么幸运,只不过是人自己拼出来的路。
她想起宋知县第一次来的时候,不,那个时候,这个年轻的小后生甚至都没有来,只是让仆从表面上送花来,请求培育更好的品种,背地里却找了她这个老太婆,达成一桩交易,一桩扳倒高典史也能对付林家的交易。
她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掺和的,直到那人拿出大夫的证词,知道当年李老大的真正死因,她才同意了。
然后,表面上宋知县对李文杰是多有赞赏,又想要求得李家的奇花异草,实际上却是故意做给人看的,逼得高典史狗急跳墙,自以为谋划周全,却不知一举一动早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所以后来才能那么顺利就把人全部拿下。
甚至那个在火中丧生自称是来访书生的人,也早就被宋知县用死囚替代了。这样烧了人全家,还牵涉了一条人命,自然才能从严处理
这个宋知县,也不过二十出头,心机手段却已经不可小觑了也是,这个年纪就能考中进士外放做官的,也就只有世家才有这样的家族底蕴了吧。
江岑感叹一声,越发不愿意与这样的人多打交道,劳心费神
“至于知县大人说的极品牡丹,老婆子虽有些巧技,却也不过是些普通伎俩,对山野凡花尚可,对名贵牡丹,却是不敢应承,还请知县大人搬走。”
“老夫人这又何必”站在江岑面前的是个年轻人,气度风仪无一不佳,体现着世家公子哥的温润风姿,却并不倨傲。
他对着江岑负手行礼“极品牡丹培育不出来便培育不出来,那些花不过是给老夫人的谢礼,还请老夫人切莫多心。”
“是吗”江岑一双眼睛似要将他看穿,宋征面有愧色,心中叹息,果然说人老成精,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他站起身子,这次更加诚恳“宋某的确是希望老夫人能够培育出新品甚至极品牡丹,甚至已经想好了青阳县以后的发展,少不得就与老夫人这手技艺有关。”
“你不用叫我老夫人,老婆子只不过是一个乡下老妇而已。”江岑仍然不接话。
宋征沉默了一下,起身又行了一礼“老夫人若是不愿,小子也不敢强迫。只是小子与令郎结交,确是发自内心佩服李兄才华,请老夫人放心。”
江岑没说话,宋征已然退出去寻李文杰,继续谈论时事去了。
他倒是没说谎,李文杰此人,有才华,又务实,若是能招揽到麾下,自然是极好的。就算不能招揽麾下,结交一番也未有不可。
不过他后来倒真是没怎么来这乡下了,因为可以直接请李文杰去县城开文会啊
久而久之,乡下那些有心思的倒也淡了,风言风语也便都全部消散了。
而江岑也才知道,原来这宋征竟是没有调任,继续留任,而且还大干一番,真是要狠狠创收做出一番业绩的模样。
她又观察一番,发现宋征也没有坑李文杰,相反,李文杰与他来往,倒是学会了更多人情世故,也搞懂了更多的世家谱。
这般一来,江岑便也放心了,对这些也不插手,完全放手给李文杰夫妇去管去处理,自己只一心打理花草,放松养老。
结果,经过一年,竟真的培育出了颜色渐变的新品牡丹以及颜色纯正的蓝田玉,宋征十分高兴,先是将它作为贡品献给皇帝,然后紧接着,又继续推广,就靠这些奇花异草,搞出了各种相关产业,譬如依照新品花草弄出来的新式的雕刻、新鲜的花样子、更加精美风雅的绣品
青阳县在发展,李家也从乡野搬到了县城,李家的日子,越来越红火,曾经还酸的人,到后来都不敢酸了。
距离太远,差距太大,还有什么好嫉妒的啊都只能仰望了好吗
等到又一年,李文杰中举了,这可是青阳县的第一个举人李家更是风头无两。
这下子,想来攀附的人更多了。
首先就是李文华,作为李文杰的二哥,在李文杰考上秀才的时候,他就想要靠上去捞好处,被李文杰直接应付赶走了。看到李文杰跟县太爷有来往,又恨不得把自家儿子也送到李文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