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带来的人手不少,很快就把这里的局面都控制住了。
所有的小道士都被捆住了手脚,扔进偏殿里看管。
只邓国师,被单独拎回了正殿之中。
王公公迈进去,左右看了看。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位国师的住所。
桌椅摆设,看起来都很素朴,墙角点着香炉,淡淡清香,墙上挂着桃木剑,八卦镜,架子上摆着道家经典。
只看这样子,确实是一位道家高人的样子。
可事实上,王公公打量着邓国师,骂了声“妖言惑众的东西”。
有一侍卫进来,与王公公禀道“总共关了十人。”
王公公微微颔首,见邓国师眼中闪过喜色,他不禁笑道“怎得人数对不上,逃出去人了”
邓国师被塞住了嘴,无法回答。
他也不愿意答,撇过头去。
王公公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跑就跑了,可你要是指望他去搬救兵,那还是歇歇吧。”
邓国师身子一僵。
“皇上在陪皇太后娘娘用晚膳,这时辰嘛,”王公公轻笑了声,“可能喝得有点多了,没办法来救你。话又说回来,这些年你给皇上出了多少馊主意,让皇上一步步地走到这般困境之中,你说说,皇上恼不恼你”
邓国师浑身发颤。
倏地,他就想起昨日在御书房里,皇上说的那几句话。
皇上当时极其不悦。
因为那封军报,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想不出良策。
可是,皇上会想杀他吗
不可能。
想置他于死地的只有皇太后。
邓国师太清楚了,皇太后想杀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碍于皇上才没有下手。
今时今日,皇太后即便得罪皇上,都要取他性命
难道,在皇太后看来,他死了,事情就都解决了吗
邓国师越想越不是滋味,他用力挣扎起来。
“狗东西,”王公公上前踹了他一脚,道,“歇歇吧,等下就上路了。
不甘心、不相信
杂家良心好,让你死个明白。
你,邓道士,妖言蛊惑皇上多年,挑拨皇上与皇太后的母子情谊,挑拨皇上与徐太傅等众位重臣的君臣情谊。
最不可饶恕的是,你,谋害皇家血脉。
你背后做的什么妖法,让二皇子妃诞下的孩子奄奄一息”
邓国师愣住了,就像是被惊雷劈了个正着。
二皇子妃的肚子,岂能怪到他的头上
那根本就是秦家丫头害的
他怒不可遏地瞪着王公公。
王公公冷笑道“你要证据你也在御前走动了这么多年,怎得还这么天真呢杂家的嘴就是证据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了邓国师的心中。
血淋淋的残酷现实,顷刻间摆在了他的面前。
证据,没有那么重要。
他陷害过很多人,只要合皇上心意,都能有所斩获。
而如今,风水轮流转,转到他自己身上了而已。
这姓王的太监是奉命行事。
国师的身份,看着是高,听起来也厉害,可在皇太后跟前,当皇上不再可能护着他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就像是一只蝼蚁,能被皇太后轻易碾死。
此命休已
王公公不再与邓国师废话。
他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只轻轻地拍了拍。
站在邓国师背后的侍卫,唰的拔出佩剑,直刺邓国师的后背。
银剑从胸前穿出,滴滴红血。
邓国师垂下眼,看着胸前,脑海一片空白。
下一瞬,银剑又抽了出去。
鲜血溅开,慢慢留了一地。
确定邓国师咽气了,王公公才啐了一口,回去复命。
慈宁宫里,皇上扶着额头,半醉半醒。
那梅子酒尝着顺口,后劲却不小,让他都有些顶不住了。
撤了桌,他听从皇太后的意思,坐一会儿缓缓。
醒酒汤迟迟没有端来,皇上揉着发胀的脑袋,闭目养神,催促了声。
脚步声从外入内,他睁开眼睛,看了眼进来的王公公。
见王公公两手空空,他问“醒酒汤呢”
“厨房已经在熬了,”说完,王公公走向皇太后,禀道,“已经办好了。”
皇太后的嘴角边,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很好,去与几位老大人传个话,就说妖道已伏诛。”
宫门早就关了。
王公公接过皇太后的腰牌,奉命去了。
皇上从浑浑噩噩里听到了那几个字,整个人一激灵,问“母后说什么了”
事成了,皇太后也就实话实说“妖道已伏诛。”
这下,皇上彻底听懂了。
他猛地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