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四个字,落在安国公府几人耳朵里,犹如天籁。
虽然,国公夫人说了几次,真拖不住、瞒不了了,就老老实实报到宫里去,可是,但凡有一丝的可能,谁不想瞒下来呢
世子夫人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下来,差点踉跄,好在晋宁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安国公夫人也是常舒了一口气。
她们真拖不住了。
没瞧见,那乌嬷嬷都要硬闯了吗
倒是两位嬷嬷,被突然出现的秦鸾打了个岔,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秦鸾往边上让了两步,问钱儿道“哪儿磕碰着了”
钱儿的本意是出声提醒,也与秦鸾十分默契,知她这问,是问给别人听的。
“奴婢没事,”钱儿道,“嬷嬷等急了,想进里头,奴婢没来得及让开”
乌嬷嬷一听这主仆对话,不由拧眉。
不对啊
再一想,她瞪大眼睛看向钱儿。
好家伙,听这口气,这小丫头不是安国公府的、也不是二皇子妃跟前的,而是、而是秦大姑娘的丫鬟
不止让二皇子妃与秦大姑娘单独待着,还让别人的丫鬟守着幔帐,这
不怪她后知后觉,而是,从没见过这种事
乌嬷嬷目瞪口呆,郑嬷嬷亦是丈二和尚,以至于,两位嬷嬷到了晋舒儿跟前,脸上表情都没有缓过来。
眼睛瞪得大,带着一股子凶气。
晋舒儿不禁攥紧了被子。
来者不善这四个字,她有了切身的体会。
刚刚,她们还想硬闯,钱儿那一声大叫,她听得清清楚楚。
若真是皇太后好意安排来伺候她的、会为她着想的嬷嬷,会不顾规矩、礼数,直直想往里头闯
这两个嬷嬷,绝不是善茬
“二皇子妃,”乌嬷嬷观察着晋舒儿的神色,不禁眉宇一紧,“您、您是哭过了怎么脸上”
晋舒儿抬手,捂了下脸。
她之前被秦鸾吓哭过。
这话当然不能说。
“没事”晋舒儿干巴巴答道。
郑嬷嬷伸手,轻轻掐了乌嬷嬷一下。
以前,虽没有伺候过这位殿下,但传闻也听过些。
脾气大、性子急,前回衙门里请二殿下宫中一内侍去问话,二皇子妃不放人,还把衙门来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么一性子,竟然当起了鹌鹑。
绝对有问题
先前,徐公公交代过,她们来安国公府,要做二皇子妃与秦大姑娘之间的调节。
二皇子妃闹得过了,肯定不行,需得劝解、宽慰。
若是没有闹,反而把气憋在心里,那也不行,会憋出病来的。
现在这样,就是憋着了。
郑嬷嬷一扭头,看向秦鸾,心里念了声“对不住”。
职责所在,只能委屈秦大姑娘。
“只您与殿下在屋里,殿下为何哭了莫不是您说了些什么”
乌嬷嬷则与晋舒儿道“殿下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有话只管说出来,自个家里,又有什么好怕的”
一个点火,一个煽风,分工明确。
世子夫人皱了皱眉。
这些话,关心是很关心。
照顾舒儿,自然会照顾她的情绪。
她们不知内情,如此紧张,也是常情。
只是,这话的口气,不太对劲。
安国公夫人“见多识广”,更加敏锐,立刻就听出来了。
正要帮着解释两句,秦鸾先开了口。
“嬷嬷这话问得真怪,好像是我把二皇子妃弄哭了,我让她受委屈了,”秦鸾沉下了脸,“嬷嬷们难道不知道,孕妇情绪容易激动皇子妃与我说她孕中不容易,这儿酸、那儿痛,没想到当娘这么累,这才哭的。”
乌嬷嬷听完,问晋舒儿道“当真”
晋舒儿
假的。
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如果没有秦鸾先前的分析,晋舒儿想,她听不出来什么。
甚至会觉得,有人撑腰了,她要好好折腾秦鸾一番,让这只鸟不死也掉一地毛。
可现在,她听懂了。
不怀好意是真的,挑拨离间也是真的,火上浇油、让她发火撒气、回头去慈宁宫告她无理取闹,再真也没有了
不能让她们的当
“不然呢”晋舒儿反问了一句。
乌嬷嬷一怔。
她没有想到,坏脾气的晋舒儿会这么“护”着秦鸾。
一时不好再说什么,乌嬷嬷只能道“那奴婢去打水给您净面。”
话这么说,陌生地方,也不可能真让她们动手。
常嬷嬷亲自打水去了。
秦鸾瞧着这机会,亦往外头走,她得赶紧回府去见祖母。
才出寝间,郑嬷嬷就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