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合行马了,马匹留在山门,秦鸾熟门熟路,带林繁一路快行至天一观。
泰山各处都有景,林繁却无心观赏。
他的生父赵临在这里坠马而亡,他的生母房毓,忘记过去,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余年。
这座山,让他五味杂陈。
直到,他看到了天一观的匾额。
秦鸾说过,在泰山这么多的道观中,天一观很普通,隐在高山上,香客很少。
林繁想象过它的模样。
古朴、清幽,远离俗世。
直至眼前,他想,它与他想象中的还有几分不同。
很难用言语形容。
或许,不是因为道观,而是他近乡情怯。
他急着想见生母,又对这次见面心生忐忑。
万一,静宁师太并非房毓;万一,她正犯着病,无法认真看他;万一,她看得再仔细,也依旧想不起来
各种情绪,纷杂心田。
秦鸾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林繁。
表面看起来,林繁面色如常,但秦鸾敏锐,她知道林繁心中很是起伏。
“国公爷,”秦鸾轻轻开口,“机缘若是到了,她就一定在那里。”
林繁一怔。
山间雪未化尽,没有温度的日头从云后露出,水气成雾。
明明还是寒冷时,林繁却感觉到了暖意,从心底里源源不断滚出来。
按说,他日常做事,喜欢成竹在胸,尽在掌握,而机缘显然与此背道而驰。
它太玄妙了。
可此刻,从秦鸾口中听来,他却品出了另一种味道。
那是命中注定。
身世、亲情,只要他孜孜不倦地追,一定有掀开迷雾、尘埃落定的一日。
他心尖上的姑娘,也一定如此。
林繁抿了下唇,舒展眉宇,笑了起来“带我去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