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说看见有人手上受伤,基本可以确定是这伙人了。
刚刚面对贼人都不畏惧的村民们,忽然意识到对方和魏府有关联的时候,都忍不住沉默了。
魏氏在当地权势滔天,对普通平民而言,是比强盗还要可怕的存在。
不说别的,光说这魏氏小姐府,就是魏老爷为了哄女儿开心,给当年才八岁的她在安定城最好的地段修的玩乐府邸。
不仅如此,魏氏要求那一条街不许再有其他人居住,只能开魏家的产业。
连皇亲国戚或许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敢要求整条街住户清空,魏氏却敢,可想而知魏家在当地一手遮天到什么地步。
所以,梁弟说那辆马车从小姐府的路出来,基本也只能锁定魏家。
村民们互相看看,有人低声道,“要不然、要不然上报官府吧。”
“你疯了”另一个村民斥责道,“县令老爷是那魏夫人的亲哥哥,告魏家的状,讨得了好吗”
众人不由得沉默了。
如果对方是强盗,是拐子,他们整村人拼一拼,孩子说不定能要得回来,闹得大了可能官府还要管。
可对方是魏家
似乎,就真的什么法子都没了。
人们沉闷地站着,一时无言。
不知道谁家的婴儿哇地哭了起来,冷风阵阵,在这冬日里多添了一抹萧瑟和凄凉。
跪坐在梁弟旁边的虞松泽动了动。
他转过身,俯下身体,对着村民们磕了个头。
虞松泽抬起脸,他表情平淡,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绪,整个人似乎已经麻木了。
“松泽多谢诸位这些年,对我们兄妹二人的帮衬。”虞松泽垂下眸子,他轻轻地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大家莫要再插手了。”
“泽崽子”有人不忍心地唤道。
“我只有一个请求。”虞松泽说,“屋中的黑犬名踏雪,是我昨日捡回来的,虽然与它缘分浅薄,踏雪仍然尽了护主之职,恳请长辈们替我埋葬了它。”
说完这句话,虞松泽起身。
旁人惊道,“松泽,你要做什么”
虞松泽的身影进了其中一户院里,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握着寒光闪闪的猎刀。
面对想劝阻他的村民,少年平静地说,“大家,请回吧。”
他的身影消失在逐渐浓重的夜幕之中。
虞念清年幼的三岁生涯其实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顿早餐香得她直咂嘴,谢君辞一个没看住,便被她狼吞虎咽地吃光了。
这还不算,刚吃完,她就抬头眼巴巴看向他。
虽然谢君辞知晓这些膳食的份额是固定给三四岁孩子吃的,虞念清吃完之后应该不多不少刚刚饱,可被她水润的大眼睛盯着,固守底线似乎也变成了艰难的事情。
谢君辞清了清嗓子,他说,“过一会儿你还要喝牛奶,乖,不吃了。”
听到他的话,念清有点沮丧。
“可是我不知道一会儿是多久呀。”她奶声奶气地嘟囔道。
刚刚吃饭,念清都在坐在他腿上靠着吃的,如今没吃的了,她便沮丧地靠在了谢君辞的身上,脸颊抵着胸膛下面一点的位置。
谢君辞过往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如今被小姑娘软乎乎的身体靠着,无论多少次都有点不习惯,仿佛被她靠着的地方肋骨都灼热起来。
她那么小小的、软软的,慢慢在他面前展露出信任他的一面,像是小猫一点一点掀开肚皮,竟然会让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君辞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手指却不由得一顿。
小姑娘的头发乱糟糟,本来初见时的两个揪揪也早就散下了。
谢君辞低声道,“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做,我先给你梳梳头吧。”
他来到梳妆台旁拉开小抽屉,里面果然有老板放的木梳子,和一二个外壳肮脏、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的胭脂。
谢君辞便又将抽屉塞回去了。
想了想,他命令自己的血玄剑化形。
境界越高的修士,本命剑也越强大,有些甚至会幻化出剑魂。偶尔在不宜露剑的地方,化形成主人的扇子或者簪子之类也是很常见的。
只不过谢君辞过往一向行事霸道,他不屑其他人如何看自己,所以从不遮掩身份,更不掩盖自己那周遭戾气的本命剑。
血玄剑也横行霸道惯了,没想到这两日谢君辞却破天荒地要它变成戒指,就为了不吓到小姑娘。
这也就算了,如今怎么还能让它幻化成梳子呢它的一世英名啊
谢君辞修长的手指上,黑底红纹的戒指嗡嗡不停,血红色的纹路不断闪动。
是血玄剑在表示自己的不情愿。
谢君辞眸子微暗,神色逐渐危险。
那是他从未像念清展露过的另一面,冷冽又肃杀。
血玄剑立刻怂了,它乖乖幻化为一把黑色木梳,躺在他的手心里。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