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白纱浮动,露出里面从塌沿垂下手腕,那只手修长而苍白,骨节分明手指间握着酒壶。
“谢君辞,你好大胆子。”一个淡漠冰冷男声从里面传来,“你竟敢将外人带进门派。”
帘内人斜斜地虚靠贵妃榻,他姿势随意,声音却带着一种咄咄逼人强势。
谢君辞额头贴地,他轻声道,“这孩子是弟子在凡间救下,她已无家人,更无处可去,所以”
那人冷笑道,“所以你想起自己除了决裂兄长,其他家人也都死光了,便触景生情,动了怜悯之心”
谢君辞喉结滑动,他沉默半响,才说,“求师尊留下她。”
“不可能。”齐厌殊冷声道,“谢君辞,你当沧琅宗是什么地方,我给你一次机会,将他哪来送回哪去,我再算你违背宗规之错,不然”
他停顿了一下,才轻轻说道,“我便让你再立一块碑。”
“师尊”谢君辞抬起头,他急切地说,“弟子愿意受罚,可这孩子有修仙天赋,在凡间便能吸取灵气,是个好苗子。如果假以时日”
谢君辞话忽然一停,随即他脸色聚变,又重新跪了回去,脊背颤抖。
齐厌殊如今已经是渡劫圆满期,距离大乘一步之遥,虽然谢君辞也已经有分神期,仍然被这份威压震得喘不过气。
谢君辞本来自保是没有问题,可他偏偏怕波及虞念清,自己受罚同时,不仅没有全力抵抗,更是将力量倾斜在小姑娘身上,护她没有感受到一点点波动。
这样一分心,谢君辞扛不住齐厌殊威压,被震得吐了血。
齐厌殊威压这才消失不见,他冷笑道,“谢君辞,你倒是能耐了,为了个一面之缘孩子,就敢与本尊作对。”
“弟子不敢,只是,咳”谢君辞勉强压下体内紊乱力量,他勉强说,“我答应了她”
“好啊,既然谢二公子如此善心大发,本尊也不是喜欢难为人人。”齐厌殊漫不经心地说,“只是我门下只要三个弟子,有你没他,有他没你,你看着选吧。”
谢君辞一怔。
他做好最坏打算是被逐出师门,却没想到齐厌殊竟然会有这样刁难提议。将念清一个人放在沧琅宗,他怎么可能放心呢可是他没办法让齐厌殊留下她,更没办法亲口提起退出师门。
齐厌殊于他有救命之恩,又有师徒情谊,谢君辞不可能亲自说那些话,只能等齐厌殊逐他。毕竟不说沧琅宗,弟子主动退出门派,这在整个修仙界都是大逆不道。
齐厌殊正是知道谢君辞性格,才这样故意刁难他,让他低头。
谢君辞撑起手臂,他恳求道,“师尊,求你”
他话还没说完,面色便又露痛楚,喉咙像是被无形手攥住一样,再也难以发出声音。
帘内,那只修长苍白手将酒壶提了回去,齐厌殊似乎喝了口酒,他冷声道,“本尊最厌恶别人求情。”
看着这个发展,系统不由得越来越紧张起来。
齐厌殊果然阴沉不定,危险得厉害。连自己弟子都下得去此等狠手,这沧琅宗果然不能呆
就在这时,小姑娘她抬头看着面露痛苦谢君辞,又看向帘内,又看回谢君辞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觉得到谢君辞处境不好。
想起谢君辞让她不要开口嘱咐,念清有点犹豫,可是看到谢君辞似乎越来越难受,她还是抬起头,有点着急地呼唤道,“师虎”
她奶气声音在殿中清脆响起。
齐厌殊一顿,谢君辞脖颈被松开,他弯下腰,喘息起来。
然后,虞念清便看到那修长苍白手握着酒壶,挑起了层层叠叠白纱。
小姑娘睁大眼睛,她对上了一双凌厉却美丽眸子。
看了她片刻,齐厌殊目光滑向谢君辞,他不敢相信地说,“你竟然救了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