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旌开始是单干,接一部导演的戏就老老实实的拍,拍完就回家,导演们其实也爱这种不找事的好演员,有演技又好用。大导之间交流演员,都爱用年轻的,都喜欢演技好的,他就一部接一部的拍,外人看资源逆天,其实他当时就是一个刚出道的青年演员。
又称物美价廉。
后来他名声越来越大,对大导们来说就不友好了,以前的钱请不到他了,他愿意降薪请来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同剧的演员名声不如他大的,要是戏份压过他,他自己没意见,观众会有意见的,大家一看到他的脸就默认他是主角,他肯定是戏点,最高光的角色肯定是他的,这是一个思维惯性。一旦电影不这么拍了,观众就会开始骂了,骂他,骂电影,骂导演,骂同组的演员。
观众把他捧上神坛的时候,导演们已经开始嫌他不好用了。
陆北旌自己组公司的时候其实就是陷入了一个看似很红火,实则开始走下坡路的尴尬局面。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万丈高楼平地起,下一步就是楼塌了。
陆北旌不愿意从此沉寂下去,他开始自救。
他这些年没有白白辛苦,三金影帝和他的国民度让投资人不会轻易放弃他。
他终于还是一脚踏进了娱乐圈这个泥潭,四下无援,只能自己摸索着一个脚步一个脚步往里淌。
有时陆北旌也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哪一步没走对后面会不会变得不顺利
也会后悔。或许不该自己开公司,自己搞本子投资电影,千倍百倍的辛苦就为了能继续站在摄像头前演戏。
但当他站在镜头前,此时此刻,他就一点都不后悔了。
他天生知道怎么演戏,怎么在镜头前表现自己,怎么让导演满意,拍出跟导演仿佛心有灵犀似的片段。
比如现在,他就知道梁平想要个什么样的画面。
在小狗没入镜前,他的眼神就动起来了。他的人站得笔直、僵硬,可他的眼神看向了镜头外的小狗,就像牵着观众的视线也去看镜头外,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它要过来了。
梁平指示“3号机,拍特写,陆哥的眼睛。”
摄像机推近,摄像师也站到了镜头里。
但陆北旌没停,他仍然用眼神去描绘那个好玩的东西,描绘给观众看,他的眼神一时向左,一时又向右,一时在脚下打转。
副导这会儿不去看别的镜,只看3号机的镜头画面,他就看出来了这是一条小狗。
副导看多少遍都打心眼里佩服。
这才叫眼睛都会演戏。
3号机拍够特写退出去了。
梁平“1号机,拍狗,特写。”
一个摄像师扛着机器往地上趴,小狗好奇啊,左转右转的就向他来了。
梁平“你往后退退。”
摄像师就在地上爬着往后退,小狗跳着吓跑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梁平“你动一动,别在一个地方待,绕着陆哥,让他的腿入镜。”
摄像师辛苦的开始单臂扛机器在地上爬给狗追,爬累了就轻轻的趴下来,把陆北旌的两条腿收入镜,当然,主角仍然是狗,陆北旌的两条腿就是个配角。
摄像师爬了半小时,梁平才说结束。
梁平问副导“全景够不够”
两个特写都是对准镜头内的主角的,一个是陆北旌,一个是狗。但不能光是特写,要用全景把他们俩给框到一起,观众才能看明白。
梁平刚才盯特写的时候,副导在检查其他几个镜。
副导回放了一下全景“再拍点吧,不太够。”
意思是时长可能不够剪,因为不知道到底能用到几个画面。
梁平指示“其他人都退后,只留全景那个机位。”
其他人都退下来了,连灯光都撤了几个。
小狗吓跑了,跑回柳苇身边。
陆北旌也放松了一下,喝了两口水。
梁平跑过去跟他说“再取一段全景,这一镜就完了,今天就不拍了,你今天刚来,不能太辛苦,不然大家该骂我了。”
他知道陆北旌有戏瘾,但陆北旌不累,别人看他拍都要累了。
陆北旌点点头“行,快九点了,拍完就休息吧。”
化妆师过来给陆北旌补妆。
梁平想了个主意,让人拿了一块排骨,要用胶带绑在陆北旌的脚上让狗来找,吸引狗嘛。
化妆师“会露馅的。”狗一扒拉裤子不就显出那里绑东西了吗镜头前的观众又不傻,这不是找穿帮吗。
梁平“那就涂上点肉汤”那样狗也会闻吧
陆北旌站着翻白眼“拍出来观众以为这狗在我脚边准备撒尿圈地”
梁平只好做罢。
再次打板开拍,柳苇把小狗再次放出去,这回那边只有陆北旌一个人,小狗不太害怕了,在草丛里扑来玩去,离陆北旌不算远但也不算近。
梁平看监视器,小狗是一会儿出镜一会儿入镜,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