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以俯卧的姿势趴在这个射击位上,一人架枪,另一人则拿着望远镜担任辅助。孙真的职务只是排长,还没有足够的权限指挥这些狙击兵,所以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让狙击兵不要过早开枪射杀对方的首领人物,至少也要等到他们进入到特战营的步枪射程之内,确定不会调头逃跑的时候再开火。
孙真这个要求还是比较合理的,所以两名狙击兵也没有反对。于是原本在后金骑兵队列最前端的穆特布很幸运地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被狙杀掉,而他也并不知道海汉军就是有意要放他们冲锋,以便能在比较近的距离上用密集火力迅速解决掉他的部队。后金骑兵就像一道海浪,毫不留力地向海汉阵地狠狠拍打过去。
高桥南知道城内一定还有数量不少的骑兵,他想做的便是设法将这些骑兵逼出来,然后用远程火力解决他们。所以他并不急于对这座堡垒展开总攻,而是慢慢施加压力,指望以此来打乱城内守军的阵脚。而从对方派骑兵出城突击的应对措施来看,这样的压迫式战术的确是收到了一定的成效。后金军对于海汉特战营这种强力步兵显然应对乏术,又不肯放弃这个堡垒,自然会陷入两难境地。
“营长,后金军既然坚守不出,那会不会从城里用石头把城门封起来”站在高桥南身后的参谋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如果后金军封死城门,那海汉在正面的火炮攻击就很难奏效了,这些小口径火炮就算轰上几天几夜,也很难将这城墙彻底轰塌。
高桥南摇摇头道“他们应该没这么拼,封死城门就等于断了一条出路,这所城只有南北两道城门,封了南边,那要是北边也被堵住,城里的骑兵就只有等死了。”
高桥南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出来,如果对方的指挥官真的如此愚蠢,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海汉唯一所忌惮的便是后金骑兵的机动能力,如果对方固守城堡放弃出击,那就等于是在自残。以步对步,就算对方有一座城堡可守,对海汉军来说也要比骑兵容易对付得多。
尽管特战营在与后金骑兵的交锋中已经连胜两阵,但高桥南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在占住中左所城南边的同时,便让骑兵部队四散开去查看附近区域是否还有后金伏兵,同时也是提防着城中后金骑兵会从北边的城门再绕行出来发动袭击。
做好万全的应对之后,炮兵便继续以稳定的频率,向中左所城的南门发动炮击。尽管炮弹依然无法洞穿城门,但每一次炮击给城门所带来的损坏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加着。门上的裂纹随着炮击逐渐延伸扩大,被击碎似乎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了。
高桥南在战前也不是太明白为什么高层没有在这个作战环节安排重型攻城炮,要轰开城门明明就可以不用这么费劲。他一开始还认为可能是考虑到运输和补给不便的原因,但到了战场上他才明白过来,这其实也是与海汉的作战目的息息相关的。如果使用重型攻城炮,上来一炮就轰垮了城门,那么城内的后金军必然会失去战意一哄而散,这就无法完成海汉希望尽可能多地杀伤本地后金驻军的打算了。而使用小口径火炮虽然要多耗费一些工夫,但却有温水煮青蛙的效果,让对方既害怕城门被破,又舍不得就此放弃抵抗,就在这种难以决断的境况下失去了脱身的最佳时机。
城内的后金军目前便正处在这种境况之中,如果在开战之初,穆特布就选择让城中精锐尽出,合为一股去冲击行进中的海汉军阵,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又或是意识到双方实力差距之后,果断封死南门,只留少量步兵在城中坚守,让骑兵出城策应,也不失为一种防御方案。但因为先前交锋损失惨重,让穆特布生出了畏惧之心,选择让剩下的步骑部队全部留在城中坚守,这就正好趁了对手的心意了。
虽说穆特布犹豫不决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但实际上却已让城外的海汉军从容地作出了部署,现在再作出应对已经迟了几分。他接到的指令就是死守此处,所以也不敢放弃中左所城,而最后他所选择的应对措施,也已经落在了海汉军的预判之中。
穆特布这次将城防重任交给了自己的副手多罗,由其率五百人留在城内坚守,而他自己则是亲率剩下的绝大部分骑兵从北门出城,然后绕到城南再与海汉军作一番拼杀。这样做基本已算是破釜沉舟之举,如果骑兵再败,那留守城中的五百步兵和其他没有战斗力的后金平民基本就没可能再从这中左所城脱身了。
当然了,如果最终战败,即便是他自己能逃离此处,等回到北边的金州卫卫城之后,也很难向上司作出交代,多半还是会被治一个“指挥不力”的罪名,这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穆特布所在的部族,所以他也必须要在战场上拼死一战,力争击退海汉的攻势才行。
“多罗,我若战死,你设法替我将这把匕首带回去,交给我的家人。”穆特布解下腰间的一把匕首递给了副手,面色凝重地说道“我家中一应财物,由大儿子和小儿子均分。”
穆特布的匕首并没有什么特别,也就是一把牛角尖刀而已,上面既无宝石镶嵌,也没有金银装饰,只不过是跟随他多年的一件随身利器。但他作出这样的托付,便已经说明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