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样的希望。
“所以你便是靠着这积分,升到了号头老大的位置”韩正山听完他的讲述,已经对这海汉苦役营的运作法则有了一定的认识。
苦役营日常的奖惩措施,都是通过这个积分体系来进行操作,囚犯在苦役营里的刑期、待遇、地位、劳动强度,统统都与积分直接挂钩,而获取积分的来源通常只有两个,一是通过完成日常劳动任务,二是在特殊事件中立功受奖。后者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所以绝大部分囚犯也只能通过完成劳动任务来获取积分,想要比别人的积分多,那干活就得要加倍卖力才行。
依靠武力值是很难在苦役营中获得狱霸地位的,做过这种尝试的人都已经被调离此地,派去了劳动强度和风险更大的工地上卖命。各个号子里管事的头目基本都是众人中积分领先的人,韩正山将赵三彪当作了传统意义上的狱霸,上来就动了手,孰知这赵三彪只不过是靠着勤快听话才被提拔起来,威风还没耍成反被韩正山当成了立威的道具,也着实是运气不好。赵三彪很清楚营中规矩对斗殴的处罚有多严苛,当下自然也不敢还手了。
果然赵三彪苦着脸道“我本只是想吓唬吓唬你,谁料你脾气竟然如此暴躁,若是被看守见到了,你少不得要被关上几天禁闭”
韩正山道“何为禁闭”
“便是将犯错之人关入地底一间不见光的小黑屋里,空间狭窄连躺都躺不下去,每天就只给一点水和食物糊口。”赵三彪说起禁闭,脸上也不禁显露出恐惧之色“就算是刀口舔血的江湖好汉,进去关上几日之后也会服服帖帖,不敢再随便造次。”
韩正山听了不禁看了看自己所住的这间囚室,虽然面积不大,但至少除了铺位之外还有一点点的活动空间,而且采光通风都跟普通民房一样,只是窗棂、窗框、门板、门框都是铁制,外面还上了锁,禁止了囚犯们出入的自由。照赵三彪刚才所说,囚室内每日都会有人轮流打扫,屋角的茅厕还专门建有下水通道,用过后只需按闸放水就可冲净,倒是比传统大牢那种不见天日的环境好多了。当然了,条件这么好的囚室,同样也是囚犯们在海汉人的指挥之下自行修建起来的。
韩正山又问道“你既然当上了号头,想必除了地位提升,应该还有些别的好处吧”
赵三彪一只手轻轻揉着胸口刚才被踹了一脚的地方,慢慢应道“真好处就一个,我出工一天的积分,比其他人要多一半。原本要攒够两年的积分才能出去,但现在只要一年四个月就够了。不过这个号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我这当号头的也有连带责任。刚才真要跟你打起来,关禁闭的人也少不了我一个,所以你别以为是我怕了你,我是不想惹出麻烦把自己牵连进去罢了”
韩正山当然明白这家伙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才说几句场面话,不过既然大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他也不想再摆什么架子,毕竟今后一段时间很可能还得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面,抬头不见低头见,得罪狠了也是个麻烦事。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下便抱拳拱手道“刚才多有得罪,见谅了”
“好说,好说。”赵三彪本来也没真打算要跟韩正山干到底,既然对方懂事给了台阶,他也就坡下驴应道“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韩捕头是杭州来的大人物,也莫要跟我们这些草民一般见识。”
韩正山摆摆手道“什么捕头今后休要再提,进了这鬼地方,怕是以后都出不去了”
旁边有人插话问道“韩老哥是被判了多久的苦役”
韩正山摇头道“根本就没跟我提过要关多久,我看他们是不打算再把我放出去了。这后半辈子,大概就要交代在这高墙里了吧”
赵三彪却并不认同他的这种说法“韩老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若真是有重罪在身,海汉人绝不会对你如此怜悯,早把你扔码头工地泡海水去了,哪有这么清闲的活留给你这处苦役营里关押的都是刑期短的犯人,依我看你也就是关个一年半载,顶多两三年,终究还是能出去的。”
赵三彪进来的时间早,对于这里的运作状况自然更为了解,韩正山听了之后,心头不禁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情不自禁地追问道“果真如此若能从此地脱身,待返回杭州之后,必引官军攻打此地,解救各位脱困”
赵三彪心里暗骂一声傻子,官府若是拿海汉有办法,哪能容他们在舟山岛上经营出现在的局面。兴兵来打舟山,只怕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不过他嘴上却安慰道“韩老哥也别着急,就算有机会脱身,此事也需从长计议。你若不好好干活,拿不到足够的劳动积分,甚至是完不成任务倒扣分,那你出去的时间可就遥遥无期了。这劳动积分的计算规则极为繁复,你须得早日熟悉才行,否则海汉人随便找些借口,便东一下西一下将你积分扣光了,你干再久也是白忙活。”
韩正山不是傻子,自然也能听出赵三彪这番话带有一定的目的性,潜台词就是你韩正山可以不服我,但你如果不服这里的规矩,今后就别想离开这里。
对方身为这个号的号头,有责任要管束住自己这个新人,并且要设法让自己服从这里的规矩和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