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确认了所有环节都没有问题。
不过要开饭的时候,孙真还是想起了最关键的问题“明日陈首长要与马小姐会面,我们需要先确认一下马小姐的身份。”
负责与海汉衔接的姜盛问道“这还要如何确认”
“请马小姐出来,让我们认下人就可以。从今天晚上开始,到明天会晤完毕,会有我们的女兵贴身保护马小姐的人身安全。”孙真说完指了指身后两名同样身着灰色军服的女子。说是保护,实际上也是一种变相监视,以防对方偷梁换柱,换个丑八怪来欺骗首长相亲还没什么,要是换个女刺客那可就麻烦大了。
姜盛舔舔嘴唇,艰难地说道“其实我这外甥女外出尚未归来”
陈一鑫安排马玉玲在营中住下之后,也没有特地下令限制她的活动区域。毕竟这么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姑娘,也着实很难让人有多少防备之心。于是在陈一鑫和田叶友都在工地上忙活的时候,马玉玲倒是有机会在营地里四处走走看看,直观地了解海汉这个让她曾经颇为排斥的群体。
矿场营地里除了驻扎在此的特战营和炮兵之外,剩下的人员主要就是从登州本地以及皮岛招募来的青壮民工。不过马玉玲唯恐其中有本地人识破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去与这些人接触,只是远远地观看驻军日常训练和民工劳作。
秩序可以说是马玉玲对这里最为直观的感受之一,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井井有条。从清晨营地中响起的起床号开始,所有人都在按照统一设定好的日程安排开始一天的运作。马玉玲问过照顾自己的女医护兵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处营地其实是正待进行开采的一处矿场,而营地之外的那条新修筑的道路,也是为了日后便于运输矿石和物资所修的配套工程。
马玉玲现在也弄不清自己昨天顺着这条岔路走到矿场,到底是幸运还是倒霉。如果没来到这里,或许自己已经被家人追上抓回去了,在这里至少暂时还能得到海汉人的庇护。但如果自己的身份曝露,那下场说不定要比被家人抓回去还要惨得多。虽然那个姓陈的小军官看起来正义感满满,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婚配对象是他的上司,甚至是上司的上司,他是否还能有同样的勇气继续保护自己呢
即便是有这个勇气,也未必有足够的能力吧马玉玲想想这种地位的差异,也觉得有些绝望,一方是看守矿场的小军官,另一方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就算前者反对这桩婚事,只怕也很难顶得过自上而下的权势压力。而这登州虽大,自己又能去到何处就算是逃去大哥那里,等马家庄的家人赶过来,还不是一样要被乖乖抓回家。
马玉玲要是知道家人与海汉这边已经达成了三日之约,只怕心中会更加难过,回去就要被强行婚配,不回去会害家人被海汉问责,那更将是左右为难的局面。不过这种压力现在并不在她身上,为此而感到的紧张的是正在苦苦搜寻她行迹的那些家人。
距离马家庄的路程越近,马东强的心中却越是不安,他这一路从登州返程,找得要比去时更为细致,却依然是没有获得任何与马玉玲相关的消息。他已经隐隐有了感觉,女儿离开马家庄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往登州,而是走了另一个自己所没有料想到的方向。至于交给儿子马才去走的另一条路线,马东强的直觉也认为不会得到什么收获,因为那条路线马玉玲从未走过,在这种独自离家出远门的状况下,正常人应该都会选择比较熟悉的一条路线。
但马家庄往北是大海,且没有出海的码头渡口;往东是海汉人控制下的夹河,早就已经封渡,只有海汉船只才能同行;往南是绵延数十里的山区,环境比较复杂,带着行李出门的独身女子长途跋涉并不容易。这三个方向对马玉玲而言都并非出路,只有往西前往登州城,才是理论上比较安稳的出走路线。
马东强并不相信自己女儿有本事将行迹掩盖到天衣无缝的程度,反复寻找都没有丝毫消息,那只可能是她根本就没从这个方向走。想想事情的前因后果,马东强又猜测会不会是自己小妾冬梅袒护女儿,母女俩联合起来欺骗自己或许马玉玲压根就没离开过马家庄,只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由冬梅谎称女儿已经离家前往登州,以此将自己骗离福山县。
这似乎是目前能得出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了,至于其他一些不太好的可能,马东强现在并不愿意去细想,他只希望回到马家庄之后,能够得到女儿下落的确切消息。要不然的话,再过一天时间,就得面对海汉人的质问了。
马东强冒雪赶路,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当晚回到了马家庄,而儿子马才所走的路线要更绕远一些,估计得明天才能到了。
马东强回家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女儿马玉玲是否已经回到家中,然而结果却令他十分失望,家人都以为他会从登州带回马玉玲,而他却以为马玉玲藏在马家庄里没走。虽然在他离开这两天,姜盛也带着人在村庄内外找过,但的确是没有发现马玉玲的踪影。而他将小妾冬梅叫来仔细盘问了一番,也没发现姜冬梅言语间有什么破绽。反倒是姜冬梅听说马家庄到登州来回找了两趟都没发现女儿踪影,顿时就急得泣不成声,抱怨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