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远程武器无非就是一些火箭和小口径的铜发熕、佛郎机炮而已,其射程、威力和射击精度都并不足以威胁到这艘庞然大物。倒是有几发从对面射过来的弹丸打在了“威远号”的船舷上啪啪作响,但并不足以射穿这艘船厚厚的船板,全都被反弹到海里,只在船舷上留下了浅浅的凹痕。
但对方这几艘船所要经受的炮击并未就此结束,潘严看到跟在“威远号”后面的另两艘海汉战舰也开始与其接战,同样也是舰炮轰击,隐隐能看到那几艘前登州水师的战船上冒出了浓烟,想来大概是被海汉战船发射的炮弹击中了船上的引火物。
潘严暗暗叹了口气,心知这几艘船根本就不是海汉舰队的对手,那些曾经的同僚身陷在这样一场实力不对等的交战之中,只怕结果是凶多吉少。
首批从皮岛运往长山群岛的军民,其落脚的地方被安排在最靠近大陆的广鹿岛,这个面积超过三十平方公里的岛屿地势较周边其他岛屿更为平坦,岛上土质肥沃,淡水资源充足,以前曾是东江镇治下主要的产粮区。不过去年镇守此地的尚可喜裹挟长山群岛全体军民投敌之后,岛上就彻底荒废了,很多生活设施都需重新修缮之后才能使用,所以这次选派的人员中,木匠泥水匠等各种工匠也是占了不小的比例。
“连门板都全拆走了啊这尚可喜做得真是够绝的”沈志祥从岛南侧的柳条港登陆后视察岛上原本的居住区,对其遭受破坏的状态也颇为不满。
王汤姆笑道“你也别抱怨了,他临走的时候没有放火把岛上的房子全烧掉,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上次我们来这里看过了,除了把岛上所有值钱不值钱的东西都搬空了之外,倒是没有搞什么大的破坏。你带来的工匠只要简单修补一下,就能安排人住进去了。”
沈志祥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要是尚可喜当初放火把岛上的房子都给烧掉,那势必需要投入大量人力来重新修建居住区,恐怕很难赶在寒潮来临之前入驻。如今这些房子虽然被拆走了所有门板,但房子结构倒是没受到破坏,并不会对人员入驻造成太大的影响。
这一批要安置在广鹿岛上的居民多达两千余人,为此东江镇和海汉都派出了大量士兵维持秩序,组织民众尽快将物资转运上岸,然后按提前分配好的编制来安排住处。虽然大多数民众都已经在长期的饥荒状态中饿得面黄肌瘦,但重返广鹿岛无疑是给他们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认为这是东江镇东山再起的一个契机,干活的情绪还是比较高涨的。
海汉军在岛上停留了两天时间,确定移民进程顺利,周边海域也没有什么安全隐患之后,这才启程离开了广鹿岛,驶往西南方向的金州湾。临走之时,之前已经获释的战俘,前登州水师军官潘严主动要求随行为海汉军担任向导,正好他也是这次沈志祥向海汉推荐的受训军官之一,完成这次的任务之后就可以顺便搭船到芝罘港了。
前次海汉舰队造访辽东半岛,潘严也正好在船上,不过那时候他是身戴镣铐的战俘囚犯,随时可能因为说错话被海汉水兵扔进海里喂鱼,处境与今时今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被沈志祥保释去到皮岛之后,东江镇便给他委任了一个水师把总的职位,从阶下囚又恢复了明军军官的身份。
不过潘严曾与海汉有过交手经验,又在海汉战船上待了多日,早就清楚海汉的实力,所以虽然现在换了一重身份,但在海汉人面前依然是表现得十分谦卑。上船之后看到军服上有军衔标识的海汉军官,都是卑躬屈膝小心应对,不敢有丝毫的架子。
“王将军,卑职潘严,前来报到”潘严进到王汤姆的船长室之后,便立刻单膝跪地行了大礼。
“起来回话吧”王汤姆跟明军的交道打得多了,也知道这是明军中常见的套路,不以为意让他起身说话。
潘严起身之后低眉顺眼地站着,静待王汤姆的吩咐。
王汤姆见他态度还算端正,便开口道“潘严,这次去金州湾,我们大概就不会像上次那么留手了。如果要跟你过去的同僚交手,你能狠得下这个心吗”
潘严应道“阵营不同,都是为自己所奉之主而战,有何下不了手不过若是对方战败被俘,卑职念在过往旧情,也还是会替他们求情。”
王汤姆道“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之徒,被俘后还是能保住性命的,我们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杀人,何况你过去的同僚还都是汉人,这个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们自有分寸。”
潘严道“王将军仁义,卑职先替他们谢过了请王将军放心,到了战场上,卑职一定尽心竭力,绝无懈怠”
王汤姆对潘严这番表态还是比较满意的,当下便将他分配到旗舰甲板上,给甲板火炮指挥官打下手,学习海汉火炮的观瞄操作和基本的海上炮战技术。
王汤姆并不担心让潘严了解海汉武器性能和作战方式之后会造成泄密,因为这些都是建立在海汉海军所装备的舰船和火炮基础之上,双方的军事技术差距实在太大,外人即便知道这些信息也找不出在正面战场上击败海汉海军的办法。之前海汉在福建帮助当地水师培训高级军官,也全都是在海汉的战舰上实地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