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
郑凡苦着脸道“这怕是不太妥当吧先前听廖大人说那海汉人在海上如此厉害,若是被他们知道了,以后我郑氏船行只怕是片帆不得出海了。”
陈钟盛骂道“你当海汉人傻,查不到你底细么郭兴宁的兵马出城没走多远就被海汉人盯上了,这登州城里要是没海汉奸细,我这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你掏钱资助出兵这事,多半已经传到海汉人耳朵里了,莫要再有什么侥幸念头”
郑凡叫苦不迭道“既是如此,那去东江镇打听消息岂不是十分危险兄长莫要推小弟进火坑啊”
“你这脑子居然能做生意,我也是服了”陈钟盛只能耐着性子教他“海汉人都能跟东江镇谈条件,你不能去谈吗就算跟东江镇谈不拢,不能换个对象直接跟海汉人谈吗”
“那廖大人的意思,福山铜矿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郑凡一听这表态有些急了,他掏钱赞助军方出兵对付海汉人,可不是为了做慈善,而是想着抢占铜矿来获取回报,如今眼见明军有撒挑子不干的征兆,成本都还没收回来,他自然不愿就此放手。
“怎么会不了了之”廖杰脸色一沉道“海汉人违抗官府命令在先,杀伤官军在后,霸占官办矿场,贩运大明子民,这全是杀头重罪,不将其匪首擒获归案施以严惩,岂能平复登州人心只是由此次交手可看出对方战力着实不弱,对我军行动也有所防备,冒然行事未必能战而胜之,总得筹划周全才能再次出兵镇压。”
郑凡听了廖杰的表态,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但知府陈钟盛混迹官场已久,却是能听得出这廖杰的表态中有一多半只是在打官腔。他给海汉人扣了那么多罪名在头上,却没有提到要将其悉数消灭或是逐出登州,只提了一个“擒获匪首”的小目标,而这种目标在陈钟盛看来可没什么说服力,到时候实在搞不定海汉人,就从登州大牢里抓几个替罪羊砍了脑袋,也能糊弄住如郑凡这样的局外人了。
“廖大人,如果本官没理解错,你的意思是要等到开春之后再采取行动吧”陈钟盛不紧不慢地发问道。
廖杰点头应道“如今入冬在即,福山县物资粮草都十分缺乏,难以支持大军作战,若是派出大军征讨海汉,作战期间遇上雪天,那就比较麻烦了。本官以为,等开春之后再动手,风险要比这个时候小得多。”
“那若是海汉人趁机在地方上作乱,廖大人可有应对之策”陈钟盛听这廖杰话中全是推诿之词,当下也有些生气了。当初廖杰来劝他动手的时候,可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能够很快就摆平对手,不会节外生枝弄出别的麻烦,但如今福山县的局面显然已经控制不住了,而军方却打算先将这个烂摊子丢到一边不管。这后续要是弄出什么祸事,那首先倒霉的可就是他这个地方官,而不是临时调到登州来担当军事指挥的廖杰。
廖杰正色道“陈大人,福山县的官府衙门和卫所驻军都还在,如今也没向登州城告急求援,说明当地的状况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又何必如此着急若是海汉真要在当地作乱,那我们再设法援救不迟。”
陈钟盛听他绕来绕去,就是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当下也没了继续商谈下去的兴趣,冷哼一声便端茶送客了。郑凡出面将廖杰和郭兴宁送走之后,又连忙折返书房,向陈钟盛讨教方略。
“这廖杰十句话有八句都靠不住,你怎么会找了他合作”陈钟盛看到自己这个妹夫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郑凡骂道“如今将我也牵连进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麻烦有多大”
郑凡当下不敢反驳,他也知道这件事到了当下这个状况已经是办砸了,廖杰在事前的承诺并没有得到兑现,而他在此之前投入的银两和物资也全都算是丢到了水里。军方现在吃了这个亏之后拿不出有效的应对办法,也是让身为知府的陈钟盛处境非常难堪。
郑凡小心翼翼地应道“海汉人虽然态度强硬,但观其以往言行,倒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或许此事还有回旋余地。”
陈钟盛不听这安慰还好,一听忍不住就拍了桌子“郭兴宁的人马在福山县折了一半,这还不够穷凶极恶你知道登州平乱之后这一年里死了多少当兵的还不到这次死在福山县的十分之一海汉人早就在福山县设好了圈套等着廖杰他们踩进去,你还当他们心存善念”
郑凡嚅嗫道“郭大人不是说他也斩杀了不少海汉人吗想来战败也只是因他临阵指挥失误吧”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也活该你被他们蒙蔽啊”陈钟盛恨铁不成钢地指点郑凡道“郭兴宁的人马回来的时候丢盔弃甲,好多人都打着空手逃回来的,郭兴宁自己的坐骑、旌旗、随身武器全都丢了,还是在城外等着人给他送出去之后,才重新整队进城的。郭兴宁自己身上都没带伤,你还信他跟海汉人死战了一场,你是不是傻”
这些信息,自有人报告给了陈钟盛知晓,但郑凡却并不是全部都知道,但他也去了城门迎接执行剿匪任务后“凯旋”归来的明军,所以郭兴宁的状况他倒是看在眼里,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郭兴宁除了样子有点狼狈,精神有点疲惫之外,的确身上是没见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