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志祥指向码头工地道“怎地还有工头拿皮鞭驱使民众在海水中劳作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移民待遇”
“小沈将军不要误会,这些在海水里劳作的人可不是移民,他们是之前被我们抓获的战俘,全是登州境内的土匪。”谢立连忙向他解释,免得产生了误会“首长们不愿让移民在恶劣条件下劳作,所以才让这些战俘来完成最艰苦的工作,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原来如此,倒是在下错怪了。”沈志祥听了这个解释,倒也觉得合理。海汉要在芝罘岛实施这么大的工程,劳动力必然不足,将战俘全都派上工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潘严听了这个回答之后却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同僚了,连忙向谢立问道“那请问这次被贵军在旅顺口俘获的其他人又当如何处置”
谢立看了他一眼道“自然是要先接受劳动改造,视其表现再作定夺。”
潘严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贵军能够应允。”
谢立道“有什么要求,你先说来听听,但如果是想要我们直接放人,那就不必说了。你的情况已经是特例,我们也不可能全都照此处理。”
潘严忙道“在下岂敢提出如此非分要求这回来途中在下一直在想,我们这些人就算重获自由,也不能再安然返回山东,更不能继续从军,否则必定会被处以叛国罪。若是能得到贵军许可,在下愿劝说被俘同僚,转投海汉阵营效力”
这种安排本来就是海汉想要实施的解决办法之一,谢立自然不会出声反对,不过他也没有立刻表态,想看看潘严还有什么话说。
潘严见谢立沉默不语,还以为对方并不赞同自己的提议,当下继续劝说道“登州水师乃是山东水师精锐,在下这些同僚都是从军多年的老兵,个个都熟悉海况,定能为海汉出力”
谢立没有立刻作答,却对旁边的沈志祥问道“小沈将军怎么看”
沈志祥道“王大人也说了,海汉和大明是同一阵营,要对付的是后金这个共同敌人。这些人离开登州之时,便已经被判了死刑,若是能让他们好好活下来,那替海汉效力也未尝不可。”
潘严这个叛军军官当着现役明军军官的面,向海汉表示可以说服同僚改投阵营,这其实是很大的忌讳了,若不是他与沈志祥有朋友关系,估计也不敢这么大胆。谢立没有表态,也是不想显得太猴急,在沈志祥面前失了分寸。但好在沈志祥对这事倒是看得挺开,也并没有要对前登州水师人员赶尽杀绝的意思。
当然这很可能是因为沈志祥有不少故交都在登州水师服役,使得他对这支从大明叛逃出去的部队并没有太严重的恶感。但其实要认真追究,东江镇失去旅顺口和辽东其他几处地盘,都与前登州水师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后金手中正是多了这支水面机动部队之后,才能海陆齐发攻打东江镇的控制区,让明军难以招架,只能一步步收缩防线。
“我会把两位的意思向首长转告,具体怎么安排,最终还是得看首长的决定。”谢立自然也不会在当下给予他们肯定的答复,先安抚住两人情绪再说。
“有劳谢大人了”潘严深深一揖,这是一根很关键的救命稻草,为了被关押在舱底和仍然滞留辽东的水师兄弟,他必须得尽力抓住这个机会才行。若不是身无长物,潘严真的恨不得能把自己家当都送到谢立手中,以换取他的一句承诺。
不过王汤姆当下却没空处理此事,到港之后他与前来迎接的孙长弥碰了头,然后径直去了指挥部,向同事们汇报这次北上的见闻和收获。
这次的北上侦查行动相较原本的计划有了较大的改动,原本只打算行进到金州湾一带就会回转,但最终是将辽东半岛东岸到朝鲜半岛西北这段沿海地带走了一圈,对于辽东目前的形势也有了比较具体的了解。
目前后金夺下辽东半岛,将明军彻底逐出了这片陆地,不过其统治时间尚短,在这一地区的基础并不牢固。后金过去所惯用的将占领地区民众打散迁徙,再从别地迁入人口的做法,辽东半岛还尚未完全铺开实施。东江镇的明军显然已经处于非常困苦的局面,假以时日,就算后金不举兵攻打,岛上的小社会也会因为日益严重的补给问题而逐渐崩溃,而这已经是大明在东北的最后一颗棋子了,一旦丢掉,后金基本上就后枕无忧,可以放心将兵力集中在西线向大明发起挑战了。
以海汉的能力,要独力攻打后金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那样就对投入到前线的兵力和物资数量有更高的要求,同时这种用兵也有可能会引起大明的不适。大明朝廷里也有不少聪明人,自然能看穿海汉千里迢迢跑到辽东来打后金,不可能是做好人好事这么单纯的目的,到时候在山东这边给海汉使绊子,那前线就没法打了。
而国防部对于这种可能出现的状况所设计的对策,就是尽可能利用山东和辽东的大明驻军,以他们的名义出兵行动,冠冕堂皇地占领辽东。类似这种方案,海汉以前在南方也采用过多次,或用自己的民团军顶替明军的驻军编制,或是以联合行动的名义,让明军派出少量部队参与行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