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上来讲应该是划算的。而且刚才看了那么多的安民告示,似乎也能说明海汉在南方的影响力有多大,对方有能力安排成千上万的人到南方屯垦的可信度也比较高。
“你们真的能把人送去南方安置”这是沈世魁目前最感到不安的一个点了,在他看来海汉做这件事无疑是在自讨苦吃,将成千上万的人送去南方安置,还要将其产出的一部分送回北方供应皮岛,这怎么看怎么都是不划算的买卖,这些海汉人又不是明人,沈世魁不明白他们为何要主动做出这样的“牺牲”。
谢立对此倒是早有备案,胸有成竹地应道“我们与大人是初次打交道,大人对我们的运作方式感到不安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个好办,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我们已在登州福山县的芝罘湾设下基地,大人只需派人去当地看看,便知我们所说是真是假了。”
谢立在海军中服役期间,曾与福广多地的明军将领打过交道,对于这样的外交接触也并不陌生。登岸与沈志祥会面之后,便从容不迫地报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此和谈的意图。
“海汉你们不是我大明的人”沈志祥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也觉得有点懵,这个国名对他来说十分陌生,他也完全不记得黄海周边有这么一个拥有水师的国度。而对方说话满嘴的北方口音,长相也是汉人模样,除了服饰装扮有些怪异,完全不像是异国来客。
“我们是大明的友邦,只是少于在北方活动,如果大人去过岭南地区,应该就知道我们与当地官府一向合作愉快,也乐于帮助大明解决各种棘手问题,比如赈济难民和抵御外敌。”谢立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们听说皮岛这边最近的状况不太好,所以特地从登州赶过来,希望能为这里的明军和百姓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沈志祥听得半懂不懂,但听起来似乎是一片好意,也没有要替后金劝降的意思。不过他出于谨慎,还是多问了一句“那你们和金贼应该不是一路的”
谢立应道“大人误会了,我们和大明才是一路的。金贼是大明的敌人,自然也是我们海汉的敌人。”
谢立其实是南方出身,对于后金在关外的祸害并没有切身体会,也谈不上有多大的仇恨。他投入海汉已有数年,效忠的对象也早就转换为海汉执委会,早就没再把自己当做明人,大明在北方的窘境也并非他真正关心的对象。
不过他所能接触到的信息层面较高,也知道执委会在东北亚地区有很大的规划,后金是海汉必须要出手进行打击的目标之一,这个理由才是海汉将后金作为对手的主要原因,而大明与后金之间的恩怨仅仅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王汤姆在半路决定来皮岛一趟,主要目的也是冲着这岛上的人口来的,如果这边的明军态度够好,那顺手扶持一下也未尝不可,对此谢立也是了然于胸,面对明军时的说辞自然也经过了一番有目的的修饰。
沈志祥听了这番表态之后,紧张的心情才稍稍舒缓下来,既然对方并非后金人马,而是来自南方的友邦,那倒是可以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究竟能给皮岛什么样的帮助,当下便带了谢立去见沈世魁。
皮岛这地方不比大明国内,孤悬海外,物资和军事都很难得到来自大明国内的援助,所以对于愿意主动帮助的外国势力,皮岛一向都乐于接纳。尽管这个“海汉国”的名头以前连听都没听过,但光是看对方停在海上这支船队,能造出这么大的海船,那至少在海运方面颇有实力,如果能通过海上航道给皮岛三不五时地支援一些物资粮草,那倒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了。
至于说军事方面的援助,沈志祥暂时还没想那么多。就连近在咫尺的朝鲜国都不敢给皮岛多少明面上的军事援助,这来自南方的外援就更不用指望了。
沈世魁倒比较谨慎,在听过沈志祥的介绍之后,仍然没有轻信谢立单方面的说法“既是友邦,特使可有什么实证”
谢立对此倒是有所准备,这次舰队北上辽东之前,王汤姆特地带上了南方各地州府以及登州福山县衙专门为海汉所出具的各种公告,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向第三方证实海汉与大明之间的“友好关系”。既然沈世魁主动问起这事,谢立便让孙丙将这些文件取出向对方展示。
沈世魁虽然为官多年,但也从来没有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地方的官府告示,当下不禁也有些傻眼。不过他好歹也是一方大员,基本的涵养还是有的,很快便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张一张地查看了这些告示。
告示的内容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告知民众本地有海汉商团活动,可在官府监管下自行与其贸易或是接受其雇佣,下面都有各地方官的签字和官印,其性质很显然就是官府在为海汉背书。不过这些官府所辖区域覆盖范围之广,足以令人震惊,从两广到福建再到浙江,沿海绝大部分州府的官印都出现在了沈世魁眼前,如果不是海上有这么一支舰队就在眼前,沈世魁肯定会以为面前这帮人是伪造官府告示的骗子。
当然了,其中最显眼的还是最后一张福山县的告示,虽然上面的内容也与其他地方大同小异,但这可是唯一由山东境内官府出具的公文,而且还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