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哑,为其行径作掩护。”
张普成道“若是海汉人攻打县城,这失土之责,冯大人也一样逃不了啊”
“或许是海汉人做了某种承诺,让他确信福山县城不会有事。”黄曲所掌握的信息有限,对于冯飞的想法也只能猜测,不过倒是已经有六七分接近事实了。但他除了在心里暗暗骂娘,也还是对官阶高出一截的冯飞无计可施。
“不如本官修书一封,向登州城求援吧”张普成也不甘一直处于眼下这种被动的状态,试图要寻求其他解决问题的办法。
“张大人,登州城的兵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还是谨慎为上。”黄曲一听赶紧劝阻张普成道“这福山县城能拿出多少好处从登州搬援兵,搞不好就是害了本城百姓啊”
黄曲这么紧张也不是没有道理,原本驻扎登州城的军队在登莱之乱的时候就已经损失殆尽,而之后补充到当地的驻军是由调来登州府剿匪的外地部队中抽调出来,这些部队在登州毫无根基,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乡土情感可言,说白了就是要趁着在此驻扎期间狠狠地刮一点地方上的油水。
然而登州城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被叛军抢劫一空,在当地是没什么搞头的,所以兵头们自然而然就会将眼光放到周边地区。进山剿匪是不可能的,风险高收益低,对外来驻军并不划算。但以剿匪为名,在地方上征粮征赋甚至征兵入伍,这倒是性价比很高的手段。
福山县城距离登州城有百余里之遥,一般来说登州城里驻扎的军队不太可能主动跑到这边来打秋风,一是距离比较远,来回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得好几天了,二来这地方算是奇山千户所的辖区,要在这里捞食肯定会与地方卫所驻军发生矛盾,吃相也的确会比较难看。但如果福山县衙主动向登州求援,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登州驻军就可以打着救援旗号堂堂正正地进驻福山县,不用理会奇山千户所的感受。当然了,届时福山县所需要负担和奉献的物资和钱财,也得与这种救援行动有相称的数目才行。
福山县现在挤得出经费请登州援军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一点不止把总黄曲清楚,身为知县掌管这一县钱粮的张普成更加清楚,只是他先前没有意识到这么做所要承担的风险,经黄曲一提醒,这才醒悟过来。
“黄大人说得有理,是本官考虑不周,唐突了”张普成细细一想,冷汗也下来了。这事要是真把登州驻军搬过来了,哪怕就来个千把人,也足以让福山县城彻底沦为赤贫了。
万家军虽然可恶,但好歹暂时不会对福山县城动手,至于海汉人,目前也还没发现有这种不轨意图。但如果是登州驻军来了,就别指望那些外地兵能有什么顾忌。当初孔有德所率的东北兵在登莱两地的所做所为,就充分证明了这些外地兵行事不会有什么下限,到时候要在福山县城里来个明抢,县衙这边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了。
不过张普成可并没有就此放弃努力,城外这两股武装势力都比守城的明军要强大,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睡上安稳觉,总得找出一个化解危机的办法才行。
张普成来回踱步许久,终于又开口道“不如这样,设法与那伙海汉人接触一下,打探一下他们的真实意图,看看有没有和解的可能。”
黄曲道“海汉人与我们并未发生直接冲突,也谈不上什么和解。张大人,你是想效仿与万家军达成的协议,跟海汉人也谈判一次”
张普成点点头道“没错,本官正有此意。想那万家军不过是草莽土匪,尚能有沟通余地,这海汉人好歹也知道张贴安民告示,财力又如此惊人,幕后应当有高人指挥。而且奇山千户所的冯大人也为其背书,想来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总得试一试才是。”
黄曲一听也有道理,当下这种情况,除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便于张普成开始商议信使人选和谈判条件。
城外的万家军此时终于等来了一个相对可靠的消息源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甘强,在外面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终于是潜回了万家军在县城外的秘密据点。不过他见到万蒙和蒲学光之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因为体力不支倒下了。
甘强所受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他胸口吃的那颗铅弹虽然被盔甲挡住,但冲击力却仍然震伤了肺腑,一咳一口血,连句通顺的话都说不完整。万蒙看了也不忍再斥责他作战不力,只能先叫大夫来给他诊治伤情。而蒲学光也不好对甘强发作,毕竟甘强算是万蒙的心腹,打狗还得看主人,话说重了万蒙脸上也过不去。
直到下午,甘强服了一剂药,伤情稍稍缓和了一些,这才能将自己与海汉交战时的所见所闻告知万蒙和蒲学光,而他的描述无疑是给了两人又一记打击。
“短火铳莫非是三眼铳”万蒙对甘强的描述还是抱有疑惑。
甘强摇摇头道“并非三眼铳,属下离那人不过丈余,看得十分清楚,那短铳只有一尺来长,单管却可连发,属下胸口中了一记,便险些被冲翻马下,威力着实惊人。”
“这也就是说,这些海汉骑手,每个人至少都装备一长一短两支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