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了再说。”
“老钱怎么看”王汤姆自然不会无视钱天敦的存在,毕竟这支北上部队的陆军部分是以钱天敦指挥的特战营为主力,而且现在在烟台上驻扎的一个连就是特战营的人,钱天敦的意见就将会直接左右这件事的走向。
钱天敦在外面带了这么些年的兵,仗打不过少,对于战争的意义和作用也较旁人看得更为深刻一些,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才不急不慢地说道“其实如何决定,只要想想我们来山东的目的就行了。打掉奇山所的明军,对我们究竟是利大还是弊大解决了奇山所,是不是就能解决我们目前所面临的问题我想不用我来细细分析,各位心头也有数了。战争是解决问题的手段,但如果明知这种手段解决不了问题,那是否还需要采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手段呢”
王汤姆笑道“我真想不到我们当中战功最多的人,居然会用费力不讨好这样的说法来形容武力手段,说实话我还以为你肯定会坚持使用武力压制对方。”
钱天敦摇摇头道“这种仗,打了也没什么意义,还是想想怎么安抚奇山所的情绪,不要让地方官府对我们产生太大的敌意为好。”
既然大部分人的意见都已经统一,王汤姆也就没有再提出别的意见,让钱天敦负责指挥接下来的行动。钱天敦当下便写了一封手令,然后叫了亲兵,让其立刻将手令送到芝罘湾南岸的烟台山去。
烟台山墩台在太阳直射之下,便如同一个石制的蒸笼一般,又热又闷,里面根本待不住人,就连驻守在此的明军也不乐意在里边值守。高桥南带了一个连驻扎在这烟台山上,但营房却根本容不下这一百多号人,好在特战营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南方出身,耐热抗晒,在各处的树荫下用帐篷布搭起了大大小小的凉棚,倒也不算太难熬。
钱天敦的亲兵带着手令赶到这里的时候,高桥南正在凉棚下打地铺睡午觉,看过手令之后便立刻下令全军集合,并命人将几个俘虏从营房中押了出来。
“各位对不住,还得麻烦各位跟我们走一趟。”高桥南也不解释其中细节,挥挥手下令道“把他们押去芝罘岛。”
郑老七等人原本还指望着这所谓的锦衣卫百户能够兑现承诺,还自己自由身,想不到这竟然是要押解自己去别的地方。郑老七大惊道“廖大人,你昨日所作承诺何时能够兑现”
高桥南含糊道“等你们到了芝罘岛,自然就知道了。”
郑老七心想那芝罘岛上的百姓早就跑得干干净净了,把我等押去芝罘岛又是个什么意图正当他还在疑惑不解之际,旁边一人使劲撞了撞他的肩膀道“郑头,你看看芝罘岛那边”
郑老七侧过头一看,顿时也是一惊,那芝罘岛南岸的海湾里密密麻麻停了不少帆船,其中有两艘船体颇大,虽然隔了一个芝罘湾但仍然能看清大致的船体形状,照比例推断,这两艘大船的船身长度怕是有十几二十丈,可算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大的海船了。以前登州水城有几艘大福船,身板跟这两艘大船一比,就显得比较娇小了。
“这这是传说中三宝太监造的大宝船吧”郑老七对于这种以常理无法解释的现象,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他在年少时曾听军中前辈提过,永乐年间三宝太监为下西洋,曾经建造过船身巨大的宝船,据说船体长度达到了二十丈,但这种宝船只是在历史上出现过,现在的大明却因种种原因已经造不出来了。但今天这种传闻中的大船似乎正好与眼前所见的惊人景象对应起来,除此之外,郑老七一时也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这世上总不可能还有第二国能造出这么大的战船。
“你很识货啊”高桥南也正好听到了郑老七的这句自言自语,他当然不会去解释海汉战船与三宝太监的宝船有什么差别。
郑老七忽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高桥南,口中冒出一句话来“大人,这船队莫非是皇上出巡”
高桥南差点忍不住喷他满脸口水,居然能把海汉的北上舰队联想到这种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上,他还真有点佩服这郑老七的脑洞。不过既然这家伙已经误会了舰队的来历,他索性也演戏演到底,故作神秘状道“军国大事,尔等不可胡乱猜测”
郑老七一见高桥南这表情,更是对自己的猜想确定无疑,这队服装奇怪的锦衣卫,想必才是皇城中真正的禁卫军吧否则他们哪来这么多从未见过的新式火铳,还有如此庞大的舰队停靠在芝罘湾里,这别说登州府,就算全山东也没哪位大人能摆出来这么大排场,也只有京中来的大人物,才可能会有如此之大的阵仗。
到了这个时候,郑老七都还是没有怀疑高桥南等人的身份。他眼中只看到这群人令行禁止,军纪极为严明,绝非民间的乌合之众,而是训练和装备水平都极高的精锐部队。他在登州府当了三十年的兵,大概也就只有前后几任总兵手下的亲兵能有这种表现了。而且要命的是这群人说话有着明显非常接近于河北、京师一带的口音,郑老七完全不认为他们是来自南方,加之高桥南先前自称是锦衣卫,这样让郑老七的潜意识里就会自觉地将其身份与京师联系到一起,从而得出了“皇上出巡”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