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完全陌生的海域,所以他也憋着一股劲要在陈一鑫面前好好表现表现,证明自己的能力足以指挥一支舰队在陌生区域执行任务。
出发四天后,船队前方海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岛屿,经过天草四郎的辨认后,确认这是名为黑岛的无人岛,从这里到鹿儿岛湾的航程,也就只有不足五十海里了。武森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四天的海上航行基本没有偏离预定的航线,几乎是从舟山划了一条直线连接到九州岛南端的鹿儿岛湾,他这个指挥官的作用也算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相较于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海汉舰队,他们的盟友葡萄牙人对于这里肯定更为熟悉。1543年葡萄牙人就来到了鹿儿岛湾以南的种子岛落脚,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将西方的火枪和宗教传入了日本。虽然日本的锁国政策已经执行了很长时间,并且九州地区对西方宗教的禁止令也颁布多年,但据说目前仍有一些葡萄牙人定居在种子岛上,做一些已经被江户幕府明令禁止的走私生意。
按照天草四郎的信息,当地官方对于海外来客的态度并不是非常友善,所以船队并没有急于驶入鹿儿岛湾,而是在九州最南端的佐多岬附近找到一处渔港停靠。
这个地方的海岸上有一处小渔村,或许是这里的人见过了从西方来的葡萄牙人,所以他们看到海汉船队这几艘大船的时候并没有显得惊慌失措。
由于海岸边的水深不够让船队直接靠岸,武森下令在距离海岸约莫百米的地方下锚,然后从船上放下小艇,让天草四郎带队划船上岸向当地人购买补给。
这个村落座落在临海山坳中,总共也就二十来户人家,人口还不足百人,所能的补给品也极为有限,除了淡水、海鲜,就只有一点青菜,穷得连家禽家畜都没有。
在天草四郎确定岸上安全之后,陈一鑫也乘坐小艇登上了陆地。他在穿越之前并没有到过日本,这次也是他第一次踏足这个岛国的土地,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新鲜感。不过这地方实在没什么可考察的,村民的境况让陈一鑫不仅回忆起了六年前在胜利港登陆时看到的情形,那时候的榆林渔村也差不多就是这般模样。
村民对于这群陌生人的到来并不排斥,因为这些访客非常豪气,随手拿出来的都是银锭。村长拿了银子之后,欢天喜地的动员村民赶紧去替这些有钱的大爷们置办补给品。
船队只在这里歇了一晚,第二天便启程出发,沿着大隅半岛西侧海岸向北行进。不过船队并没有打算深入鹿儿岛湾,到萨摩半岛南端便折转向西,从鹿儿岛湾入海口横切过去。鹿儿岛地区并不是此次考察的重点,陈一鑫也不打算在这里耗费宝贵的时间,路过顺便核对一下地图上的海岸线变化就足够了。
九州岛南端这一片地区都是属于萨摩藩的领地,这也是幕府时期的西南大蕃之一。萨摩藩不但控制了鹿儿岛地区,就连南边的琉球王国在这个时期也是处于萨摩藩的掌控之下。不过控制琉球的原因倒不是萨摩藩贪图那点海上的土地,而是因为江户幕府执行锁国政策,萨摩藩想要与隔海的大明交易,又不能公开与幕府对着干,就拿琉球作为掩护,以其作为对大明贸易的窗口。
不过此次的考察行程中并不包括南方的琉球群岛在内,对于九州地区的考察重点还是在北部的长崎、佐世保、平户及五岛列岛这几个地点。
从九州岛南端到长崎港,有近百海里的航程。船队为了考察沿岸状况特地放慢了航速,所以这段航程用了近两天的时间才走完。
长崎位于九州岛西海岸,自古以来就是日本的对外门户,早在隋唐时期,日本的遣隋使、遣唐使、僧人,大部分都是从这里出发前往中国。到了明代,中国沿海地区的海商也大量前往日本经商。16世纪中叶葡萄牙人与荷兰人也先后抵达了这里,开始与日本达成贸易关系。从17世纪开始,江户幕府逐步限制外国船只的贸易场所,到1635年,也就是两年之后,长崎就将成为日本唯一的对外贸易港,并且在此后的近两个世纪中延续这种独一无二的地位。当然了,由于这个时空多了海汉这群穿越者的加入,或许日本未来的走势就不会再和原来的历史轨迹一模一样了。
“长崎是一个有很多不同面貌的港口城市,会在当地看到唐人町,孔子庙,也会有西方的教堂,说起来跟广东的濠镜澳,舟山的老双屿港比较相似。”天草四郎在航程中向陈一鑫介绍长崎当地的状况,他曾经在长崎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对当地也比较熟悉。各国的海商和水手带来了不同的文化,使得长崎当地的风土人情都呈现出独特的多元化态势。
当船队驶入长崎湾,陈一鑫就更为直观地感受到了这个地方为何会成为长期以来各国水手海商的共同选择,这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海的长条状港湾的确是条件上佳的天然良港。以军事眼光来看,港湾入口处两岸的钳形高地也是绝佳的防御地形,只需架上数门火炮,就可以完全封锁港区的出入航道。如果让海军和海运部那些激进分子看到,肯定立刻就会叫嚣要把这里占下来。
作为一个汇集了各国商人的综合贸易港,这里对于外来者的态度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