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沟之外。他们所携带的各种攻城器具中,就有专门用来突破这道障碍的工具组合。气喘吁吁的工兵们将手中的长梯在壕沟边竖起来,然后让其倒向对岸,梯子的长度足以让其在这道大约六米宽的壕沟上形成一条通道。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狭窄而简陋的通道,攻城部队想要顺利通过壕沟显然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所以这种梯子都是两条一对相邻而搭,然后有人跟上在梯子上铺设预制好的木板。还有一些工兵抓着手臂粗的木棒直接跳入壕沟中,试图用手里的木棒在中段撑起这道桥梁。两天前夜袭城下的马打蓝先头部队已经测量到了壕沟中的水深与流速,以确保这种搭桥战术的可行性。
这样的简易桥梁同时有七八处在架设,而能够阻止他们的主要就靠防御线上的荷军火枪射击了。不时有中枪的马打蓝士兵从壕沟边和梯桥上翻入水中,成为一具具浮尸。而马打蓝军在这个距离上也有自己的还击手段,除了少量的火绳枪之外,他们还有弓箭和投掷短矛。尽管这些冷兵器的准头或许连火绳枪都比不上,但成百上千支利刃同时射出,那种覆盖式的射击效果还是让守军难以避免地开始出现伤亡。
值得庆幸的是城防炮火已经取得了战果,两架投石机被落地弹起的炮弹很轻松地撕碎,这给了荷兰炮兵们更多的信心。毕竟对手的发射速度要比火炮慢得多,又没有任何的掩护设施,这么打下去肯定是拥有火炮的一方占优。
已经从梯桥跨过壕沟的少量马打蓝士兵开始攻打城外的几处小型堡垒,不过他们大概忘了这几处堡垒都在城头火力的覆盖范围之内,从城墙垛口伸出的数百支火枪很快教会了他们做人的道理。棱堡在设计上的火力优势在此刻才开始体现出来,由于城外堡垒的存在,在城墙附近都没有任何的射击死角,而且内高外低的内外两道防线很自然地形成了立体火力输出,这让试图攻打堡垒或是攀附城墙的敌人都陷入到两难的境地中。
而巴达维亚的北城门之外是两个相邻的楔形堡垒,各自驻扎了两百名士兵,加上城头的火力掩护,让任何试图直接攻打城门的努力都会变成泡影。跨过护城壕沟的马打蓝军在堡垒附近丢下了近两百具尸体,却连城门的边都还没摸到。
马打蓝军跨越护城壕沟的战术无疑是很成功的,但他们却无法克服棱堡这种浑身是刺的特殊防线。而马打蓝士兵几乎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这导致其在作战过程中的伤亡率要远高于荷兰守军。在损失了大约一千二三百人之后,马打蓝军中打出了撤退的信号,幸存者很快就从来路撤了回去。
而荷兰守军也没有冒然出击,毕竟他们几乎唯一的作战优势就在于坚固的堡垒,离开了这个环境,即便他们会使用火枪作战,也不见得能比拿着弯刀和长矛作战的马打蓝人强到哪里去。面对面的作战,他们在火枪射程范围内顶多能有两到三轮的射击机会,而对方的兵力优势可不止两三倍而已,拿人海战术硬怼也足以怼死巴达维亚城里所有的荷兰人了。因此荷军从一开始所贯彻的作战理念就是死守不出,以坚固的城防工事来拖垮对手的攻势。
趁着战事停止的间隙,城外堡垒的守军赶紧到壕沟边对马打蓝人搭建的梯桥进行了清理。而这时候他们才发现马打蓝人竟然用铁箍打入地面,将这梯桥两端都牢牢地固定在了岸边。这铁箍从地里拔起来之后才看到全貌呈马蹄铁状,长约一尺,两头磨尖以便入地,很显然是专门打造出来的器具。这也足见对方的战术可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做过充分的准备和演练。
这场战事爆发的时机虽说很突然,但交战双方对此却都作了不少的战备工作。荷兰人加固了城防工事,扩大了守备部队的规模,完善了战时的城内管理调度措施。而马打蓝人则是对攻城的手段进行了优化,不管是大型投石机还是这梯桥过壕沟的战术,都是在上次的交手中所没有出现的新东西。
巴特顾不上休息,下令立刻开始清点这次交战中的战损和消耗。人员方面的战损主要集中在城外的堡垒,马打蓝军近距离的弓箭和掷矛战术着实还是有些威力,加上几发直接砸入堡垒中的石弹,总共给守军造成了二十多人的阵亡和三十余名需要从一线退下进行休养的伤员。值得庆幸的是城头的守军没有出现阵亡,只有十余人被石弹的碎片伤及,火炮及炮台倒是无一受损,让巴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虽然城里还有备用的火炮,但要把备用火炮搬上城墙,并重新架设校准,也是个费时费力的事情。
至于消耗则主要集中在武器弹药方面,在一个小时十七分的交战时间内,守军总计发射了一百四十发炮弹,发射频率接近每分钟两发。而火枪就难以计算发射次数了,但光是战后因故障需要进行维修的枪支就有三十多支。而目前巴达维亚城里军工作坊造火枪的速度,大概也只有一天两三支而已。如果要进行高强度的连日作战,那么造枪的速度就未必跟得上枪支损耗的速度了。
范迪门在这个时候也来到了第一线,向指挥官巴特征询战况。巴特刚刚开口说了两句就被范迪门打断了“巴特中尉,请告知我战果,战损方面的情况可以稍后再说。”
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