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怒气道“本官是朝廷委派来儋州的新任参将李进”
“哟,是李大人”那名千总的注意力终于是从手里的马吊牌上转移开来“都愣着干嘛赶紧起来给大人让座啊”
“不必了”李进见那千总居然没有站起身来回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何人”
那千总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马吊牌,似笑非笑地望着李进道“下官是儋州卫所军千总肖吟,李大人若是乐意,叫声肖老三也可以。”
李进问道“本官怎么听说这儋州千总是姓田的”
肖老三应道“田千总在去年抵抗海盗攻城的时候不幸战死,下官以前是在昌化县任职,也是刚接任不久。”
这肖老三便是以前驻守昌化县县城的那位肖把总,在昌化至石碌的铁路工程开始不久,就已经被乔志亚彻底拉拢收买过来。后来海汉这边还替他捐了个候补千总的职位,去年攻打儋州的时候,当地守军的参将和千总都死的死抓的抓,空出的职位也就正好便宜了肖老三。不过他调到儋州任职之后,其实跟在昌化也没多大区别,依然是听从海汉的安排做一个傀儡而已。当然了,这银子肯定是比在昌化县当把总的时候收成好了。
“你即口称下官,当知职位尊卑,却坐着跟本官说话,这是何道理”李进见这家伙根本毫无自觉,忍不住也提高了嗓门。
“李大人息怒,大家都是为首长为朝廷做事,这些细节又何必太计较”肖老三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嘴里说得好听,屁股却是继续端坐不动。
“来人啊”李进一声呼喝,他的四个亲兵立刻就凑上来了。
“干嘛想动手兄弟们亮家伙”肖老三脸色一沉,也是一声发喊,在场的数人都是伸手掏向自己怀中。
李进立刻一惊,暗道要吃亏。他这几名亲兵虽然都配有单刀,但下船前却都被民兵给扣下了,声称这是所谓的“管制刀具”,只有得到本地海汉首长的批准之后才能发还给他们。然而本地的海汉负责人似乎出于某种不明原因没有及时赶到码头来迎接他们,因此现在这几名亲兵都是赤手空拳,而且他们只是勤务兵和家仆的属性,做保镖打手纯属兼职,谈不上有多强悍的武力。即便对面这七八个人掏出来的只是匕首,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孰料这几个明军从怀里掏出的并非匕首之类的武器,而是竹哨,放进嘴里便吹出了尖利的声音,百十丈之外都能听得到。
李进和他的手下还没弄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就已经有一队黑衣人跑步赶到,这些人一手提着短棍,一手擎着藤盾,立刻便在肖老三的招呼治下将李进几人围在了当中。
为首的黑衣人用短棍指向李进等人大喝道“全部蹲下双手抱头”
李进自然不会做这么丢脸的事情,稍一犹豫,那黑衣人便叫道“动手”
顿时棍子便从四面八方敲了过来,这种短棍是复制了美制aet113式警棍的样式,棍长二尺,直径一寸,实木所制,上面有防滑纹路和便于挂在腰带夹上的金属环。这玩意儿敲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力道掌握好了一下就能敲碎骨头。
李进的几名亲兵抬手挡了几下,便迅速被乱棍打翻在地。李进自己倒是好歹有点功夫在身,一抬脚便将面前的一名黑衣人踹翻,然后瞅空子冲出了包围圈。然而就这么片刻的工夫,李进发现又有两队黑衣人赶到,在外围便散开了队伍,控制住了他逃跑的路线。
李进此时只恨自己手里没有武器,如果有一把单刀,他还是很有自信能闯出去的。但现在赤手空拳,而且对手人多势众,只要身上连续吃上几棍,动作一慢下来,恐怕就会被打翻在地了。
“停停停停停你们这是在干嘛”
随着一声呼喝,原本作势要围上来擒住李进的这些黑衣人都停下了动作,分开两边。李进这才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一名肤色黝黑的海汉人,他的身边还簇拥着几名荷枪实弹的海汉民兵。
这人虽然肤色与本地人相当接近,但李进还是能一眼看出他并非明人,因为从他脸上所透出的那种自信、从容,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是普通明人根本不会具备的。
李进还没开口,那肖老三已经凑到这海汉人身边解释道“张主任,这是广州新来的参将李进李大人,刚才跟下官有点误会,所以叫了警队的兄弟们过来维持一下秩序。”
“维持秩序怎么又动起手来了”被肖老三称作“张主任”的便是儋州临时管理委员会负责人张新,按照安排他今天应该是到这里来迎接两位候补官员,但之前有事耽搁了行程,匆匆赶来白马井正好遇到了刚才这一幕。如果不是他及时喝止,这李进大概也得吃一顿棍子才算完事。
“李大人受惊了,刚才没有受伤吧”张新对警队的责备也就一句话而已,事实上给新任官员一个下马威,也是他准备好的策略之一,只是没想到这李进一到码头就很主动地挑起了事端。肖老三虽然并没有得到张新的事前授意,但他也并非会吃眼前亏的人,一见势头不对,立刻就按照平时的做法,吹哨求援。
肖老三这帮人安置在这里,主要就是为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