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亚的俘虏中有敌军的参将,那才真是怪事了。
“这个人的资料我也看过了,本事有没有倒是其次,但据说是个死硬派啊”颜楚杰的谈及武森的时候口气并不是很好。
这个人其实早在顺化被俘的时候,就已经被前线指挥部注意到了。军方为了补充兵员紧缺的海军,本来就有从俘虏中招降的计划,而作为俘虏当中为数不多的南越水师军官,武森自然也被作为了军方招降的对象。然而武森本人并没有改换门庭的想法,一口便拒绝了军方的邀约。像武森这样的死硬分子虽然不至于被拖出去枪决,但肯定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了,送进苦役营里服劳役就是在所难免的待遇了。他要是愿意服输,那也不是没有起用的机会,但如果继续硬扛,今后几年大概就只能在苦役营里度过了,能不能熬到刑满释放那天都很难说。
“请颜总让卑职出面代为劝说”阮经贵赶紧接道“若是不成,卑职愿领受责罚”
“你有把握说服他”颜楚杰问道。
“并无把握,但卑职定当尽力一试”阮经贵可不敢说什么担保之类的话,这搭救武森是出于情义,但没必要把自己也给拖下水,要是把话说得太满,到时候恐怕不好向颜楚杰交代。
颜楚杰默然半晌才道“这样吧,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拿到司法部去,让他们派人带你去探视武森。”
施耐德奇道“战俘去向不是归你们军委管吗”
“是归我们军委管,但那是在战场上。”颜楚杰不得不向施耐德解释道“但押回三亚之后,除了那些愿意接受归化,被各个单位要走的人之外,剩下的死硬派都是关进了苦役营。这苦役营以前是归谁管的,你总不至于忘了吧”
“任亮啊”施耐德这才回过神来。
当初任亮便是因为在苦役营主持工作卓有成效,才受到了执委会的青睐和提拔,并且在穿越一周年时的执委会改选中胜出,进入了穿越集团的最高权力机构。任亮现在是司法部副部长兼警察司司长,这苦役营是他发迹的根基,自然现在也还是归司法部管辖。军委虽然也有权力处置这些囚犯,但实际的管辖权是掌握在警察司手中的,双方在权限上的确存在着一定的重叠。
这些机关之前的权限关系,对于刚刚踏入这个体系没两天的阮经贵而言如同天书,不过好在有了施耐德的这个承诺,倒是可以省下中间层层办理手续的工夫了。
朝中有人好办事,这道理不论是在哪个时候都是行得通的。拿到了颜楚杰亲笔批的条子,阮经贵到司法部这边就一路绿灯通行无阻,很顺利地就拿到了探视权。
鉴于武森已经被押解到内陆的田独铁矿服劳役,而阮经贵的新移民身份又不能随意进入那片区域,为此任亮还专门派了个人带他前往。
阮经贵注意到这名警察外表非常年轻,但其领章上的标志却与街面上的巡警有所不同。阮经贵在隔离营上课的时候曾经学过,三亚地区的巡警分为两个等级,二级巡警即一般警员,一级巡警则是担任小队长,再往上就是警司、警督和警监,而区别这些警察等级的便是他们的领章。这个看起来大概还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戴的领章居然是二级警司,在这个体系中算是一个小官了。
阮经贵看他的外表打扮,一时也有点分辨不清他到底是海汉人还是归化民,因为这人剃了海汉人当中非常常见的寸头短发,但肤色又黝黑得紧,明显要比常见的海汉人黑了一圈。
阮经贵跟着这警官出了办公室,便主动招呼道“在下阮经贵,还没请教小哥称呼”
那年轻警官看了他一眼,沉声应道“我姓符,你叫我符警官就是了。”
这个年轻警官便是第一批进入海汉体系工作的黎族归化民之一,符山峒曾经的少主符力了。符力在两年前便已经脱离了黎峒,跟海汉人混在一起。当初的小伙伴于小宝去了广州之后,符力本来是想参军入伍,但因为其身份比较敏感,最后军方没有收他,而是将他塞到了任亮手里。
任亮倒也没把这位少爷供起来当佛像,而是将他带在身边,慢慢教授他一些警务相关的知识,同时也替他报了夜校的识字班。在进入警队之后,符力便逐渐脱胎换骨,从原本的山中少年变成了警队中坚。
符力在警队期间倒是没立下过什么大的功劳,能够以十七岁的年纪就升到警司,靠的还是“投身革命”的时间比较早,再加上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多数时候都是跟在任亮身边办事。任亮在升任执委委员,执掌警察司之后,符力也算是跟着水涨船高被提拔起来。当然这种好处符力暂时体会还不深,或许多过得一两年,等海汉势力壮大之后,他便会逐步意识到自己在起跑线上到底赢得了多大的优势。
“今日之事要多多劳烦符警官了,在下无以为报,一点小心意,符警官切莫嫌弃”阮经贵说着便掏出几张流通券递了过去。过去在南越的时候,家族中也有在公门做事的人,阮经贵多少也知道这个行当里的规矩,如果不把办事的人打点好,这事就别想办利索了,搞不好还会被坑一笔。
不过阮经贵手还没递得过去,就已经被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