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类的状况。由于这两船几乎都是战俘,因此医疗检查的仔细程度也远远不及一般的移民船,码头上的医疗队与船上随队的医疗人员交换了几句意见之后,又随意抽样检查了几人,便签字放行了。
一名船员打开甲板上的通风口,对着黑洞洞的船舱喊道“到地方了,都出来,一个接一个,不许停不许挤”
这些战俘是五天之前在永安港装船的,被关在蒸笼一样的船舱里经过了近两百海里的海上漂泊之后,个个脸色都不是太好。由于多日没有见到阳光,大多数人在上到甲板的时候甚至被晃得连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这些战俘按照十个人的编制,分别被铁链和脚镣串在一起,每十人就像一条蜈蚣一样,拖着铁链缓缓前行。绝大多数人的神情都很麻木,只有少数人会东瞧西看,试图通过观察周围的环境来弄明白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不过四处张望的人很快就收起了心思,因为黑衣警察们已经抽出了腰间的警棍,劈头盖脸地疼打那些到处乱盯的人。对付这些苦役,警察们早就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棍棒往往能比说教更有效率地教会新人遵守这里的规矩。只消挨上几顿打之后,他们自然就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这些人都是执委会的财产,你们悠着点,打死打残可是要扣钱的”周恒行看着码头上略显混乱的局面,忍不住出声招呼道。
“听到周主任说的了下手都稳着点”一个身着警服,肤色黝黑,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赶紧帮腔道“让他们赶紧把队排好,听周主任训话”
这个中年男子叫做余震,与巡检魏平是朋友,以前在崖城的衙门里做捕快,后来被魏平说动了心,去年年底的时候辞了公职,偷偷来了胜利港投效。他能够顺利地被吸纳进警察系统,这里面多少也有魏平的功劳。
余震跳槽从捕快转职做警察,基本也算是专业对口,本身有在衙门里当差的工作经验,加上魏平有针对性的指点,因此上手倒也很快,做了几个月之后便被司法部公安司的一把手任亮提拔起来,派到三亚新港来主管治安工作。
余震是衙门里出来的人,自然对官场上的门门道道十分敏感。他进入海汉的公务员体系之后,多少也做过一些功课,研究了这个体系中有哪些是升迁快、有潜力的职位。这港区管委会的主任一职,在余震看来绝对算是官途一片光明的好位子。
胜利港管委会的第一任主任是施耐德,海汉执委会九大长老之一,本地的归化民人人都知道施大掌柜是掌管海汉财政的财神爷,自然无需多说。第二任是任亮,现在也已经进了执委会当了大官,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三亚港虽然是一个刚具备雏形的新港,但余震看得出执委会在这里所投入的资源可不是闹着玩的,今后的发展潜力有可能还在胜利港之上,而这位周主任据说在安南的殖民港就是当管委会主任,从海外调回来虽然看似没有升级,但先后在两个港口担任一把手职务的工作经验可不是闹着玩的,日后多半也会继续升迁。有了这样的认识,余震在周恒行面前就多少有那么一点逢迎的姿态,言行也多以周恒行的喜好为考量。
虽然余震催促着手下人将苦役们整队集合,但两条船毕竟装了好几百人,让这些不明所以的家伙在码头上按照队列站好,还是颇花了一点时间。到后来余震自己也按捺不住,冲进苦役队伍中骂骂咧咧,连踢带踹,以加快这些苦役的整队速度。
“周主任,已经整队完毕,请您训话”余震一边报告一边很狗腿地递上了铁皮喇叭。
周恒行接过手来,淡淡地说了一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执委会服务”余震在升职前也是去上过好几次专门的政治思想培训课程,虽然不太明白讲师到底说了些什么,但诸如“为执委会服务”这样便于表忠心的口号倒是铭记于心,时刻都挂在嘴边。
周恒行在安南待了大半年,本身又有一定的语言天赋,现在南北越的方言基本都能够驾驭,因此对这些战俘训话连翻译都不需要。他上前几步,踏上临时搭建的货箱台子,举起铁皮喇叭开始讲话“这里是三亚港,你们今后几年的生活都将在这里度过”
“在这个地方,你们最好忘记自己从哪里来,以前做过什么,你们的脑子里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听从命令想要违抗命令的人,我可以保证你绝对不会有活着离开这里的可能,但如果服从命令,老老实实地干活,那么就可以得到让你们维持生存的食物和住处干满三年,你们就有重获自由的机会好好想想看,你们为顺化府的小朝廷卖上三年命,他们会放你们离开吗你们这些人本该全都死在战场上,但现在你们有了一次活下去的机会,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珍惜,因为这种机会对你们每个人只有一次”
周恒行看到台下的苦役一片沉寂,对自己的演说效果也非常满意,下台之后将喇叭递给余震“你也说两句吧”
余震受宠若惊道“周主任面前,小人岂敢唐突”
“让你说你就说,这些人今后的管理工作,你也是有份的。”周恒行朝余震点点头道“我赶着去胜利堡开会,你把这边的事情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