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能,毕竟我们一开始就是盯上了黑土港的煤,南越这边可没有我们急需的煤。”王汤姆摇摇头否定了钱天敦的臆想“南越有钱也是占了一定的地理优势,西方的商人要到大明进行贸易,几乎来回都要经过中南半岛,这会安城是必经之地,自然而然就繁荣起来了。北越的地界没有热门航路,也没有天然良港,单纯的农耕经济肯定没法跟南越的海上贸易比拼赚钱本领了。”
“拆了会安城,基本就是拆了南越的聚宝盆啊”钱天敦也很认可王汤姆对会安的看法,点点头应和道“我之前听詹贵说过,光是会安一个地方,每年流动的银两大概就有好几百万,没了海上贸易的经济支柱,南越恐怕也很难把内战继续撑下去。”
“我们这次洗劫了会安,这地方起码两三年之内是没法恢复元气了。”王汤姆笑了笑道“不过这下子军费倒是充足了很多,之前一些搁置起来的计划,现在终于有条件可以实施了。”
军方的发展计划其实简单归纳起来就是两个字扩军。尽管目前海汉民团的编制已经比一年前的同期扩大了足足有五倍,算上尚在培训期的学员已经超过两千人,但在军官们看来,现有的编制是远远不够的,特别是炮兵这样的特殊兵种,更是存在着极大的需求缺口。以军方的计划,年内要在黑土港、胜利港各保留一个独立营的作战编制,同时海军要完成第一支舰队的组建,各种军备武器的换代工作也必须要抓紧进行。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海汉民团将通过海上航路,向东北的福建、江浙沿海,向南的中南半岛两个方向逐步扩大控制范围,而这些动作都需要大量的作战部队才能实现。而每一次扩军,都意味着天价的军费投入和执委会上争执不休的讨价还价。这次能够通过作战行动为军方拿到一笔额外的军费,对于军官们来说甚至比获得军功奖励更有意义。
军官们并不会因为在中南半岛和珠江口所取得的一点战绩就沾沾自喜,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目前都还并没有与真正强大的对手交过手,而穿越集团的势力扩张,势必将会有面对强敌的那一天出现。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尽可能将准备工作做得更为充分一些。
码头上的船只每装满一艘,便在战船的押送之下出海驶向占婆岛,将船停靠在岛上的港湾之后,船员们再搭乘战船返回会安。两地之间一来一去只有不到二十海里的距离,倒也不算太费事。由于这次在会安“征调”的船只实在太多,民团军自己带过来的水手船员完全不够用,除了在本地临时雇人之外,昨天也已经向大本营发去急电,让那边赶紧送一批水手过来驾船。据说两艘双体帆船在今天一早就已经从胜利港出发,搭载了百余名水手赶来救急,如果一切顺利,大概两天之内就能抵达会安。
直到八月八日,民团军才终于将这次的战利品全都装上了船。在临走之前,他们没有忘记在会安城墙的多处地点埋设火药,很蛮横地将几处城墙都炸塌了。如果南越不愿放弃会安这个港口,还想继续在这里从事海上贸易,那么他们要嘛修筑更高更厚的城墙,要嘛就冒着随时被抄家的风险,在这个四面透风的城市继续做买卖。
“这真是一场悲剧”直到海汉人撤退之前才重获自由的爱德华多看着变成废墟的会安城,心中也是一片灰暗。
这种攻城战在攻方取得胜势之后,如果对部下的约束不严,很容易就会变成一场混乱的大抢劫。海汉民团虽然军规严厉,但谁也不敢保证士兵们能够经得起财富的诱惑,在这种战乱环境之下,只要有几个人带头滋事,就很容易形成群体效应。
虽说这次军事行动的本质就是来会安抢劫,但军委可不会乐于见到民团士兵变成了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强盗即便是打劫,那也有专业跟业余之分,海汉民团好歹也是职业军队,不能失去了基本的约束。战前除了军官们反复强调军纪之外,也较为细致地对破城之后的状况作出了安排。
作战计划中将会安城按照中轴线大致分为了东西两城,其中东城由大本营的部队负责,西城则由黑土港民团负责。两片城区又被划分为若干个区域,这些区域的控制权则将细分到连排一级。这样任何一个区域内出现了状况,都可以很快追究到指挥者头上。
而对于遍布会安城的华商该采取何种态度,军委也给出了底线看对方是否主动与民团军敌对。如果有人看不清形势,要跳出来作死,那民团可以不必顾忌太多,直接采取武力手段进行镇压即可。但对于愿意合作的华商,原则上还是要给予一定的保护,因为这些商人极有可能在会安城被捣毁之后,把根据地转移到正出于上升期的三亚去。
至于安南籍和其他国籍的商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因为他们将是这次军事行动所要洗劫的主要对象。按照詹贵和钱天敦的预计,攻下会安之后至少能在这里搜刮出价值几十万两银子的财富,而执委会也早就拍了板,会安获得的战利品将会有一半折价返还给军方,作为本年度的额外军费补贴。军官们在出发前就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早就做好了让会安城天高三尺的准备。
高桥南在与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