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门窗的产出量并不大,目前也仅仅只是开始在对胜利港和一号基地的房屋进行换装工作。而巡检司这边也很有幸地搭上了顺风船,将几间屋子的窗户由木条全换成了玻璃。这在穿越众看来不过是顺手为之,充分对废物进行利用,顺便还能培养几个安装玻璃门窗的匠人,但在外来者眼中,这可算是一种穷奢极欲的表演了。
贺强不知道玻璃的制造原理,也不了解海汉人制造玻璃的成本如何,但他从施耐德的话中判断出了一件事海汉人对于玻璃制品的重视程度并不是很高,这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东西制造起来毫不费事,或许就跟建这些小木屋一样简单。
“若是海汉人能够出让制造玻璃的技术”贺强不知不觉就想得更远了。
“见过施先生”说话间魏平魏巡检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只是精神有些萎靡,看样子还没有睡够本。
“魏巡检,这两位是从广州来的商人李先生和贺先生,说是想来拜访一下你。”施耐德朝魏平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直接了当地向他说明了两人的来意。
“拜访我”魏平走到李贺二人面前,打量了一下两人道“两位有何贵干”
“在下是广州福瑞丰的管事贺强,这位是我们三少东家。鄙号初来乍到,自然是要先拜访地方上的父母官。”贺强抱拳作揖道。
“父母官”魏平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我这里地方太小,也就不留你们喝茶了,请两位自便吧。如果在胜利港有什么事,直接让施先生出面处理即可,不用来找我。”
贺强客气两句,又从袖子里掏出两锭银子塞进了魏平手中“一点心意,请魏巡检务必收下。”
魏平看了看施耐德的脸色,见他略微点了一下头,这才将银子揣了起来。
从巡检司小院告辞出来,李奈和贺强心中都是有说不出的别扭。趁着施耐德还在院中与魏平说话,李奈压低了声音对贺强问道“贺叔,这个巡检会不会是海汉人找人冒充的”
贺强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去年大掌柜来崖州巡视,我跟着一起来的。跟崖州同知大人吃饭的时候,这位魏巡检也在场,好像是同知大人的什么亲戚,我记得那时他是在天涯镇的巡检司做事。只是当时一面之缘,我认得他,他却已经不认得我了。”
“可我看他怎么好像一直很在意施先生的脸色”李奈追问道。在这个时代,巡检司简直就是行商的克星,但凡是商人,有谁敢不在意巡检司的存在就算是“福瑞丰”这样的大商号,每到一地也同样要记得给巡检司上贡,否则说不准什么时候运货的商队就被他们给扣了货物抓了人。但这种情况在胜利港似乎调了过来,巡检司反而要看海汉人这群商人的脸色
两人都觉得胜利港这地方有太多的问题,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味道。明明这里有水师战船和巡检司的存在,但两人都觉得这里似乎与自己以前到过的那些地方不太一样。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有序,环境干净整洁,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无形的违和感存在。
施耐德很快就从院子里出来了,领着两人向一号基地大门走去。或许是来此之前从李掌柜那里听到的详细描述起了作用,两人并未对一号基地的坚固寨墙和护城河式的壕沟感到太惊讶,倒是门口立着的一块告示牌吸引了李奈的注意。
告示牌上用毛笔写着两行字一般民众在此止步,社员入内需先登记。
在告示牌的旁边有一个小亭子,里面坐着个文书模样的人,亭子外的吊桥口还有两个站得笔直的民兵,手里杵着五尺长的火绳枪。
李奈好奇地问道“这社员是何意”
“社员是我们这里的一种人员编制。”施耐德解释道“我们对这里的百姓用公社来进行编制,有社员身份的百姓,才能享有本地的各种福利待遇,比如教育、医疗、劳工等级提升等等。如果没有社员身份,那就只是临时工,除了一点工钱之外什么都不会有。”
李奈听得心中一惊,什么公社云云,这不就是变相地把大明的百姓控制在了他们的手中加上此地随处可见的民团士兵,李奈似乎有点明白魏平和他的那帮手下为何会缩在小院里无所事事了。
但李奈还是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那官府的治所在本地有何作用”
施耐德停下来脚步,意味深长地望着李奈,良久才道“你如果是想听那个你愿意知道的答案,那我可以告诉你,崖州官府的治所当然是在这里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对本地的民众进行管理,你们刚才所去的榆林巡检司就是本地的最高权力机关。”
“这么说,那就是还有另外一种答案了”李奈终究是年轻人的心性,不顾贺强在身后连连拉扯他的衣袖,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你一定想知道,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施耐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你们来时看到的崖州水师,还有这里的榆林巡检司,这些人都是靠我们拿钱养着的。明白我的意思吗他们在这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是要照着我们定下的规矩来办,这样大家都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这里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