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能看看我们准备拿出来交易的东西。”
“可以。”宁崎点了点头,示意让人把样品先拿给对方看看。
样品其实也没几样东西,一小陶罐食盐,几件诸如铁铲、镰刀之类的铁制农具。那中年汉子上来蹲下身拿起农具仔细看了看,又打开陶罐,伸手指进去蘸了点盐放进嘴里,那动作让这边的穿越众们齐刷刷想起了港产电影中毒贩验货的场景。
中年汉子起身之后又是一阵叽哩哇啦,周恒行翻译说这人表示对这些东西很满意,但他们目前没有带什么可供交易的物资在身上,问是否能跟他们一起返回村寨做交易,另外就是询问能不能更多这样的交易品。
“当然可以,告诉他们,我们的物资很充足,也很高兴能去他们的家做客。”宁崎很镇静地应道。执委会派出这么大规模的特别工作组,可不仅仅是为了跟黎人交易几斤食盐几把镰刀的,深入黎峒了解民情,然后维护好与黎人的关系,有针对性的开发黎峒的人力资源,这才是特别工作组所要完成的主要任务。当然在此过程中,其他部门的人也会顺便完成黎人控制区的地形地貌、动植物、农业现状、矿产开发等考察科目。
完成初步的谈判之后,得到消息的黎人们便纷纷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有老有少大约三十多人。这些人大多穿着吉贝布所制的布衫,人人腰间都别着一把刘山夏曾经提到过的钩刀,但脸色都很平静,并无闹事的意图。宁崎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黎人山民,忽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原来害怕的不仅仅是自己这边,其实这些黎人同样也在担心来自外部的威胁。
一个小时之后,准备好物资的特别工作组跟着带路的黎人一起从营地出发了。除了少数几个要留在营地协助水电站建设工作的人之外,再次上路出发的成员仍然多达三十五人,其中有一半都是配备了武器的军警部成员,甚至还夹杂着约翰逊跟摩根两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在内。他们所携带的除了必要的三天口粮和少量饮用水之外,还有帐篷、军用电台、各种药品、照明设备、绳索等等,甚至还带了一台微型手摇式发电机以防不测。
这次要带去黎峒交易的物资有食盐两百斤,铁制农具一百件,各种调味香料若干,另外还准备了一些小物件作为送给黎峒首领的礼物。当然这些物资不需要穿越众们自己背负了,黎人们很自觉地承担了这个工作。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已经是属于他们所有,自然是应该由他们来负责运回家去。
沿着山林间的小路大约向北行进了一个小时之后,成员们便已经能看到山坡上出现了留有耕种痕迹的地域。黎族专家周恒行向成员们介绍道“这就是黎族传统的耕作方式砍山栏,在解放以前黎族人一直都是以这种类似刀耕火种的方式在种植粮食。”
砍山栏的种植方法就是在每年正月上山,将选好地域内的树木砍倒,等到过三四个月这些地上的树枝干枯之后便点火焚烧,然后在雨季来临的时候之际播下谷种。而砍山栏也没什么耕作的过程,播种时便是一人拿着尖木棒在前面戳坑,另一人在后面放上谷种然后平土。中间顶多清除几次杂草,然后就等着下半年的成熟收获。有用心一点的会在烧山之后播种之前把土先铲一遍,以此来除掉土层中的草根,顺便也把表土锄细便于谷种发芽。但无论如何,这种耕作方法都是极为原始的,产量因此也极其有限。而且这种依赖土地自然肥力的耕作法,每过三四年便必须将地抛荒,间隔时间或许会长达十年以上,对土地的利用效率可谓极低。
黎人居住区会采取这种原始的耕作方式,除了环境相对封闭之外,其实铁器的缺乏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在这个时代,很多黎峒的农民使用的农具还是石斧、石铲、石锄等等,仅有的一点铁器多数就是黎人们腰上别着的钩刀了,因此黎人才会对穿越众所的铁制农具特别感兴趣。
不少人报名参加特别工作组的时候,心里多少都存着那么一点猎艳的心思,但现在梦想已经被周恒行的一番话完全扑灭了。明知这是被执委会坑了一把,至少短期内在黎峒开发女仆项目之类的构想看起来还不具备可操作性,但大家哀叹完还是只能面对残酷的现实了。出于安全考虑,执委会在田独的临时营地和这次派出的特别工作组中都没有安排女性成员,所以大伙儿在今后一段时间里只能暂时过和尚日子了。
大约两小时以后,前方河道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分岔,带队的船向后打出信号,示意二号基地的临时营地便在前方不远的河岸上。继续行进约莫两分钟之后,前面的河道变得稍宽了一些,可以看到从上游而来的河水在这里被分为两股水道,原来从此处到刚才所见的河道分岔点之间,河道分为左右两股围住了河中间的一大片土地。
这里就正是能源部和建设部所规划的田独河上游第一水电站选址,利用这里一分为二的天然河道,施工者只需将河水导入其中一边,便可很方便地在另一边排干的河道上进行筑坝施工了,而且天然双河道的地势也能让水电站在雨季的排水压力减小很多。
小小的栈桥码头上堆放着数个直径两尺的钢筋混凝土管道部件,这是建水电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