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靠近卡罗拉房间的时候,这些荆棘把我们赶走了,并弄了这么一个迷宫出来,让我们搞不清楚方向那卡罗拉呆在那个房间里才是最安全的吧”
傅醒言简意赅“她有要做的事情。”
姜曜接着苦恼“她要做什么呢她的幻想已经崩塌了,又不操纵荆棘驱赶我们,这有什么意义等等,卡罗拉是荆棘鸟,荆棘鸟终将献身于荆棘之上荆棘鸟的归宿不会就是字面意思吧卡罗拉打算自杀吗”
傅醒一时无语。
“不是吗”
傅醒反问“如果她现在是去自杀,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进她的房间”
“是哦。”姜曜拍拍自己的脑瓜子,觉得它有点卡顿,“那她是为了什么”
前面的路又转了个大弯,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七转八旋,一个黑洞洞的出口刮着冷风,静静立在前方。
竟然绕到出口了
姜曜往前快跑两步,隐约看见前方的黑暗里有个暗黄的小点在移动,正要追出去,蛰伏已久的荆棘“醒”过来,凌厉地挡住她的去路。
这是在阻拦她出去
姜曜赶紧退回,荆棘也收了回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平静。
那个黄色的小点应该是火光,有人在外面
傅醒仿佛会读心术,开口道“是卡罗拉。”
姜曜回头,“你怎么知道,出去的不一定是卡罗拉,外面的人也不一定是从荆棘庄园里出去的吧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方向。”
“方向”
傅醒示意她往外看。
定神细看后,外面其实并没有那么暗,薄云移开,被遮挡的月亮重新散落光辉,照亮大地。
前方开阔,一片枯树林静静坐落远处,隐隐有寒鸦的叫声传来。
“那片是我们来的树林吗”
傅醒“是,卡罗拉去找钥匙了。”
姜曜秀气的眉毛拧在一块儿,脑海中无数信息过筛,最终只留下关键的一条。
“她把钥匙埋在外面,现在又要去找回来”她越想越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很矛盾,“为什么她做每一件事,好像都很费劲儿”
这不应该,她是这里的主人,一切物体依托于她存在,为什么她还要这么亲力亲为
傅醒点头,接道“还有一个问题,这把钥匙到底用来打开什么东西我原以为是生门的钥匙,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姜曜问“那我们是就在这儿守株待兔,还是趁她不在的时候,再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
不等傅醒回答,她又有了更好的法子,道“不不不,还是兵分两路,傅醒哥哥你比较厉害,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找别的线索”
这的确是当下最好的方法。
傅醒看着那张青涩的面容露出大人的模样,低声问“一个人,不怕吗”
他的声音似乎温和了一些。
姜曜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甩甩脑袋挺直肩背,认真地凝望来时的路。
“北区的一个姐姐跟我说过,来了这里,就不能再把自己当小孩儿了。”
“所以我要比计划早一步成为大人,学会一个人做事是第一步。”
她越说越坚定,胆气又足了几分,转身对傅醒做了一个打气的姿势,“好了,我要出发了”
“嗯,加油。”
面具下的眼睛似乎弯了一瞬。
姜曜呆呆地转身,怀疑自己又产生了错觉。
不过,傅醒哥哥的眼睛真好看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戴着面具还漂亮得这么有辨识度的眼睛。
姜曜一路往回走,走到来时的分岔路口时毫不犹豫选择了没有走过的那条。
烛火寂寂无声,在她身后拉出千百条或明或暗的影子。
又走过一个岔路口,她还真有新的发现。
几尊荆棘鸟石像镶嵌在荆棘墙的中央,和白天在庭院看到的一般无二。
沿着石像所在的荆棘墙走了一圈,姜曜回到分岔路口,静静地看着这个特殊的位置。
无论往左走还是往右走,都会回到这里,这是一个圆不对,严格意义上说,这是一个六边形。
姜曜又走了一遍,在她心中,这个位置和棺材形状的白蔷薇丛渐渐重叠起来。
这里不会就是白蔷薇丛吧
与此同时,闻人珍说的戏言也真正进入了她脑海中的数据库。
卡罗拉的亲人都死于瘟疫,那他们的坟墓在哪儿
卡罗拉只是个孩子,想必没有能力为逝去的家人立碑,那么尸骨不会都在这个“棺材”里吧
截面整齐,被荆棘牢牢包裹的六边形在这一刻存在感无限放大,一阵凉意从地底钻入脚心,多光源照射导致的影子忽然变得鬼气森森。
姜曜吞了吞口水,小心往后退。
“这、这里还是等傅醒哥哥他们都来了,再一起查探吧”
她自言自语给自己壮胆,退出一段路后撒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