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好。
郑月香狠狠瞪他一眼,到底转身就走。
郑重这才松口气,私心里觉得自己还是少遇见这种事的好。
当然,没过几分钟就有叫他更为难的事情。
刘巧妹别看腿脚不便,身手还是灵活的,眼看他送来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乡下哪有什么用不上的,一针一线可都是钱,她哪能收这些。
不过郑重也有可以应对的方法,把筐卸下来撒腿就跑。
刘巧妹哪能敌上他的速度,站在原地跺脚说“黑尾,你快给你粽子叔送回去。”
黑尾虽然才八岁,不过人情世故上已经很通达,说“沈姨姨肯定会再送过来的。”
那也不能就这样收下啊,刘巧妹道“还是我跟你去。”
这种事,叫个孩子也不合适。
黑尾正爱惜地摸着书本,站起来拍拍灰说“妈,你做点包子吧。”
好端端吃什么包子,又要白面又要肉的,刘巧妹说“不年不节的。”
黑尾小大人似的叹口气说“我是说,给我粽子叔他们送过去。”
对对对,是该送点什么做回礼。
刘巧妹回过神来,心想收下也不是不行,她欣慰地摸摸孩子的头。
黑尾别看有时候孩子气得很,这会目光中全是坚毅道“我也会努力读书的。”
真是有这么个儿子,刘巧妹觉得自己死了都值,手抬起来掩饰地在眼角擦一下没说话。
她是老派人,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贴心话,对着别人还是有几句可以炫耀的,尤其是过几天在沈乔面前。
沈乔本来是跟她推让香喷喷的肉包子,听见这段说“黑尾是个好孩子,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又说“等他识字了,有什么事只管给我们寄信。”
大忙肯定是帮不上,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要照顾的。
刘巧妹倒是应下来,知道以后肯定有需要他们夫妻的地方,毕竟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没有意外。
因此她觉得更要好好维护这段关系,不管是出于感激还是其它的,说道“我们也没什么值钱的可以给你们,就这几个包子带着路上吃吧。”
粮食就已经是最珍贵的东西,沈乔见推不掉,只得收下来,心里却惦记着回学校以后给她寄点什么。
刘巧妹也在想着她要走的事情,感慨道“下回回来就得过年了吧”
这可有点说不好。
虽然住在学校有种种不方便,但可见的回大队麻烦也不少。
沈乔没有正面回应,只道“到时候再看看吧。”
刘巧妹听这话音,也觉得自己说错话,寻思自己要是郑重的话,估计恨不得离大队十万八千里远。
她道“其实跑来跑去的也折腾。”
话题转得怪生硬的,沈乔心想这也是个不擅长交际的,怎么能生出黑尾这样的儿子呢,真是怪哉。
她顺着讲些别的,等人走跟郑重说“黑尾不像她妈。”
确实不像,郑重带出三分忧伤说“像他爸。”
说起黑尾爸,那就是郑重以前唯一的朋友。
沈乔懊恼地想着自己不该提的,抿着嘴有些不安。
其实已经是好多年的事了,时间却是很大程度能让人忘记一切,
郑重只是感慨于自己终于要离开大队,说“我答应过他,帮他好好照顾家里。”
那是少年人之间的承诺,他这么些年一直没敢忘。
沈乔当然愿意在能做到的程度上成全他的义气,赶紧说“我会请大队长帮忙的,以后我们也多寄点东西回来。”
郑重在队里也就这件事最放不下心,觉得这样的安排就很好,说“谢谢。”
说谢谢也太见外了吧,沈乔抱臂说“我生气啦。”
郑重自觉食言,赶紧哄她说“是我说错话了。”
这种时候,看着又挺能言善辩的。
沈乔好笑道“知道就好。”
又拍拍自己坐的位置旁边,说“再看一看这个家吧。”
等下就要去火车站,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郑重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两个人一起看着房梁。
于他而言,这很长一段时间是他的避风港,他此时看着只觉得往事历历在目,指着说“我搬进来的时候,这、这、这、这都会漏水。”
按他这个指法,不就是四处都在漏水吗
沈乔心疼道“那怎么住人”
住是能住的,运气好没赶上雨季。
白天上工晚上修修补补,到底能遮风避雨。
郑重无意赘述自己的太多不幸,语气也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他既不怕吃苦,也很能吃苦,或者说他们这代人几乎都是这样。
他道“可以的。”
又感慨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住进来。”
从那天起,他就不再是孤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