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重点点头,对着纸嘀嘀咕咕,手指在桌上写来划去。
练习而已,能不用纸就是最好的。
沈乔则是进屋把毛线拿出来,搬着凳子坐在门槛边织毛衣。
她这也是给郑重做的,毕竟眨眼就要入秋,他旧的那些都不知道是哪个年头的东西,随手一扯估计都会散开。
郑重看她的手快得叫人眼花缭乱,说“你可以听戏。”
新买的半导体,不管调到哪个频道都是在放样板戏。
沈乔是怕打扰他背诵,说“没事,我也好专心。”
这才十月,离穿毛衣估计还有很久。
郑重记得往年自己都是十一月底才把冬衣翻出来,说“不着急。”
沈乔这么坐着其实不无聊,不过看他一片好意,说“那我看看今天有什么。”
这也不是有得选的,是广播台有什么节目听什么,不过花样还是挺多的,故事、相声、评书、戏曲应有尽有。
她说着话,把半导体的声音调到最低。
这些东西即使是再震耳欲聋,郑重也不会受到影响。
对他来说最要紧的,是坐在那里的沈乔本身。
虽然在结婚前,也有几次是只有两个人共处一室。
但此刻和从前的意味是不一样的,连同他坐在这里都是崭新的心情。
郑重颇有些心不在焉,想到待会还有个“随堂考试”,赶快把心收回来。
他觉得自己的学习方便挺笨的,就是一遍又一遍的记忆。
沈乔织好一只袖子过去看,说“考试开始。”
说是考试,其实就是听写。
她念一个,郑重写一个,不仅是今天的,也会有之前学的。
郑重一笔一划,听到敲门声顿住说“我去开。”
沈乔晃晃悠悠地坐着,看清来人才站起来说“大队长来啦。”
郑冲吧脸色有几分焦急,左右看说“粽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哥给过你钱吗”
郑重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还是说“没有。”
没有就好,郑冲吧叹口气说“那你跟我去一趟大队部吧。”
沈乔心中不安,眉头微蹙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岂止是有事,简直是大事。
郑冲吧也不好讲,不过说“是来调查俊峰的。”
调查郑俊峰,上这儿来做什么
沈乔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想想说“我能也一起去吗”
郑冲吧看她平常还算机灵,觉得怎么着也比只有郑重一个人去好,点头说“行。”
到大队部的路上,沈乔多少有些忐忑,跟郑重交换眼神也得不出什么结果,觉得这新婚头一天可真是不平静。
郑重其实也觉得茫然,寻思大家都不是一个户口本的人家,有事不是该去找郑俊峰爹妈吗,反正他有事往家里嗷嗷叫又不是头一回。
唯有走在前头的郑冲吧,心是已经定下来。
他不会去怀疑郑重话里的真假,那么就意味着这趟调查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事实上也是如此。
三个人到队部的时候,几个调查员已经翻过大队这些年的账本,对郑重的经济水平有初步的了解。
不过按照流程,他们还是要问说“郑重同志,我们现在就你哥哥郑俊峰同志挪动公款一事进行询问,请你如实回答。”
挪用什么
沈乔眼睛都瞪大,心想这可真是自寻绝路,她一下子想到之前郑俊峰承诺的办婚礼的钱和自行车,极力控制住自己才没有脸色大变。
郑重说是意外,又多少有点预料之中,毕竟郑俊峰这个人做出什么事他都不怀疑。
他道“我没有拿过他一分钱。”
调查员心想这事可不是嘴上说的算,郑俊峰还坚称自己的钱全给弟弟结婚用了呢。
他道“我们需要全面的调查。”
听上去还是挺讲理。
沈乔冷静道“我们都可以配合。”
调查员打量着他们夫妻,虽然是刚结婚,但两个人都一身簇新已经挺能说明事情。
他道“看来你们日子过得不错。”
这话又像是有几分讽刺,好像他们就是搜刮民脂民膏,满肚肥肠的贪官。
沈乔连连解释道“都是我们自己的钱。”
她生怕不够取信于人,说“你们可以看我的账本。”
钱从哪来,花到哪里去,她都是有记录的。
这也算是个证据,调查员点点头。
他们一行三个人,一个查郑重,一个查沈乔,一个是搜集信息,最终确定郑重跟郑俊峰的事情应该关系不大,毕竟要是真把钱给弟弟结婚,那肯定是更加大张旗鼓,也不至于李红娟今天也是还闭门不出,生怕别人奚落。
他们很快结束行程,不过说“今天的所有内容,都需要保密。”
沈乔心想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