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揪着方御史,“你到底管不管你到底管不管”
方御史说程蔷,“程御史,你说话留意些。”
程蔷将看完的奏章放回案上,“就按公主批的发还。”
方御史秦寺卿也都挑着看了几本,认为没问题。方御史安抚李尚书,“咱们赶紧干正事吧。”
李尚书喘一回气,估计心里已将程蔷碎尸万断,他坚持,“还是谨慎些,看完再发还不迟。”
程蔷已经坐回原位,“嗯,我认为没问题,我不需要再看。李尚书既存疑问,那你慢慢看,你看完就去发还各官员。”
方御史秦寺卿都没陪着李尚书吹毛求疵的意思,眼下手里案子还忙不过来,何必非跟公主较劲,公主又不是批的不好。
程蔷靠着椅背,拿块案上的蜜糖糕吃了,“既然公主还算有理事能力,也就别闲着了。您有始有终,既兜揽了这摊子事儿,就都料理起来。明后日他们过来上交财物、账簿也要做笔录的,殿下带着夏御史把这事办了。”吩咐令史,“把夏御史叫来。”
“事情倒是没什么。只是总觉着我怎么成你手下了”荣烺有些小小不爽。
程蔷喝口茶,漱了漱口中的过分甜味,“殿下要了解三司办案,总在机要室呆着守着我们几个中老年男人,所听所看多是下头整理好的东西了。这些东西您自小看到大,皇家所欠缺的是对底层的了解。皇家是掌舵人,官员是航船上的水手,而托起这艘大船水面的是天下百姓。”
“若水面风平浪静,我们航行的便容易。若波涛汹涌,我们就会很艰难。殿下应该去了解民情。所以,臣安排殿下到下面去看一看。若殿下觉着不妥,臣收回提议。”
荣烺立刻变了主意,“那也不用。你只要把道理说明白,我是很讲道理的。”
程蔷颌首,“皇家善纳谏,是臣子之幸。”
这会儿功夫,夏御史匆匆赶来。
这是一位极年轻的官员,瞧着二十岁仿佛,浅绿袍,一双冰冷审视的眼睛。不过,那种冷酷气质还差程御史一大截。
程蔷向荣烺介绍,“我们御史台的青年才俊,夏御史。夏御史,明后日那些藏匿赵家财物的人家会来交还财物与相关物证,以及收受这些财物的人。与赵家相关的店铺会来上交账簿。这件事情由你负责。”
夏御史道,“是。”
“公主殿下会协助你。”程蔷道,“你过来见过公主。”
夏御史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喜悦,上前向荣烺郑重一礼,“谢殿下相助。”
荣烺隐隐觉着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夏御史不必多礼。”
荣烺看程蔷一眼,直觉这事必有猫腻。可眼下程蔷不讲,猜是猜不出来的。若是她问,姓程的那张又刻薄又会哄人的嘴,不一定会说实话。
既如此,荣烺不再多想,十分干脆的自椅中起身,一面对夏御史道,“走吧,你跟我讲一下这事按例要怎么做。你们程御史一副满肚子心眼儿的坏模样,肯定是要利用我的。”
“你身为他的得意下属,青年才俊,想来也不是客气的性格。收起那幅愚蠢的意外模样,难道在你们心里我是个笨蛋么”
荣烺欣赏着夏御史的表情变幻,彻底反客为主,“我愿意为国事而受到利用。”
正当荣烺暗中得意时,程蔷吐出两个字,“幼稚。”
荣烺面容一僵,程蔷继续吐槽,“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请公主不要说的您好像要为国献身一样好不好臣真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荣烺咬牙切齿,双手握紧小拳头,两眼对着程蔷喷火,“程御史你能闭上你的臭嘴吗”
“不行。臣身为御史,太子以下,纠核百官,讽刺左右,乃臣本分。”
荣烺可不是荣绵的好性子,竟然有人敢诋毁她的风度,荣烺怒气腾腾,“总有一天,我要用二十米大刀把你剁成肉酱”
“随便。”程蔷完全无所谓,朝门口一扬下巴,“夏御史等着殿下呢。”
荣烺冷哼一声,带着夏御史走了。
机要室内,满堂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