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沫随风旋进廊下,打在廊檐的灯罩上,发出细细的声响,灯笼光黯淡一些,照在廊下不安等候的赵吉利身上,拉出一道细长黢黑的影子
赵吉利不敢靠近寝殿,却也不敢走开。眼看等候的时间渐长,他已经从担忧虞枝枝的性命,转而开始担忧齐琰的身体。
晚风更急,窗牖刮出响动,一扇窗之隔,寝殿内却是融融热意。
散乱的单衣随意抛在地,破碎的裙裾无力搭在屏风架上,熏笼冒出沉水香青烟,掩盖不住屋内靡丽难言的气息和女郎身上甜丝丝的香味。
佛珠手串被取下随意丢在在枕边,娇气的女郎伸出白嫩嫩的胳膊,不小心一带,绿茫茫的佛珠便散落在地上,咕噜噜滚了满地。
女郎被人勾住腰,垂帷微风而动。
又过了半个时辰,齐琰垂头看伏着玉枕沉沉睡去的虞枝枝,拧了一下眉。
不知是怎么发生的,他竟然让这件事又发生了。
而他,在其中得到了陌生的欢悦。
让他费解又无所适从的是,这回和上次不太一样。第一回是纯然的欲求,这次,多了一点说不清楚的东西。
像是被极细的蚕丝缠绕,齐琰发现不了,只是觉得有些不适。
看着虞枝枝的睡颜,他竟害怕惊醒她。
这不应该!
齐琰拧紧眉心,他伸手将虞枝枝推搡了一下。
锦帐之中,齐琰神色疏离又温柔,他从容伸手揽住迷迷糊糊的虞枝枝,擦了擦她汗津津的脖颈和湿漉漉的眼角,温言道:“累了吧?”
虞枝枝微微阖着眼睛,看起来困倦极了,她软软倚在齐琰怀里,没有讲话。
她太困了,齐琰折腾了她半宿,她早就没有力气应付,后半段,她昏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齐琰又将她抱起,圈在怀里。她眉眼饧涩,口齿缠绵:“做什么呀。”
不知齐琰哪里来的兴致,竟又将被折腾得迷迷糊糊的她抱起来喂食。
汤匙抵在虞枝枝的唇边,虞枝枝张口,唇齿一片甜香浓郁。
齐琰说道:“是酥酪,好吃吗?”
虞枝枝累得手指都没有力气抬起,虽然知道她这样窝在齐琰怀里不成样子,却没有办法拒绝,她一口一口,将齐琰喂给她的乳酪尽数吞吃干净。
齐琰甚少服侍人,因此给虞枝枝喂食的动作很不伶俐,一碗酥酪喂完,虞枝枝的唇角满是稠白的污渍。
齐琰用拇指轻轻抹去,然后将手指塞进了虞枝枝的唇里。
“舔干净。”
虞枝枝依言,齐琰感到指腹一片湿和软,酥又麻的触感从指尖传到肺腑,他眸光深沉地抽了手指。
“好吃吗?”
虞枝枝困倦地点头。
“吃饱了吗?”
虞枝枝“唔”了一声,栽倒睡了过去。
齐琰这才手下留情地放过了她,他半倚在床榻上,却没有什么睡意,他垂头,用炎热的手心抚过虞枝枝松软的发髻。
没有什么不同,他只是,初尝这事,食髓知味罢了。
齐琰磨蹭了一下拇指,方才的触感又让他心生微荡。
但这并不是心生怜意,只是因为她是个勾人的尤物,所以,他会对她的身体感兴趣。
却也仅此而已。
清晨,虞枝枝睡得烂熟萎靡,她睡觉并不老实,勾着齐琰的胳膊,浑身无骨一般缠了他整宿。
眼皮上的光亮愈发盛了些,虞枝枝有些头疼地睁开眼,她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忽然感到胳膊上凉飕飕的,她睁眼一眼,一整条手臂赤条条的,只有一条不太通透的玉镯挂在手腕上。
虞枝枝再一瞧,齐琰倚坐一旁,微笑看她。
而她半边身子就睡在齐琰的身上。
虞枝枝一惊,忙将胳膊缩回了衾盖中,半边脸也盖住了。
齐琰笑道:“昨夜招待不周,请多见谅。”
虞枝枝手脚蜷缩起来,为什么一醒来就要听到这让人头皮发麻的话,想到昨夜齐琰的“招待”,虞枝枝现在都感到浑身酸疼。
齐琰慢条斯理地摸着她的头发,催着她说话:“不原谅?”
虞枝枝涨红了脸,半晌憋出一声:“无力承受。”
齐琰露出一种疑惑的样子:“不过是半碗酥酪。”
虞枝枝这才知道齐琰说的是什么,她佯装镇定:“对,我吃不下那许多。”
齐琰慢慢地笑了。
虞枝枝窝在他的怀里,感到他胸膛震动,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手脚并用地爬开了齐琰身边。
齐琰抱臂看她可怜巴巴,虞枝枝泫然道:“殿下……衣裳。”
齐琰扬声喊赵吉利,赵吉利不一会儿就深深低着头,将衣服送了进来。
虞枝枝伸手去够衣裳,她将衣裳藏进衾盖里,整个人也躲了进去,齐琰看着被窝翻腾了好久,虞枝枝终于钻了出来。
她慌慌张张穿好了鞋,正要往前走,却差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