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燕再次来到了那间小铺。铺门还开着,淡淡的黄光从**出。屋门一响,董燕进入铺内,随之,从里间屋里走出曾经与董燕说过话的那名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看见董燕,从柜台里走到董燕面前,不冷不热地问,“买啥?”
“把你们最好的酒拿一瓶。”董燕说。
妇人从货架上拿下一瓶酒,放到拦柜上,说,“十七。”
董燕迟疑了一下,“这是最好的酒?”
“错不了,我家卖的最贵的,就是这种。”
“有没有一百块钱以上一瓶的?”
“没有。”女人鼻子一耸,“咱这可是穷山沟,你说的这个价,有人喝的起嘛!”
董燕犹豫着,抬眼向货架上打量,“还有什么好吃的,再来点。”
“这个十块,这个五块。。。。”
女人一边从货架上往下拿物品,一边报着价。董燕连着看了几个都没看中,觉得不是太便易,就是物品过期。随后把这些物品推开,对女人说,“除了你们这,还有没有大点的超市?”
女人不屑地,“超市,十里八村,你再找一家像我这样的铺子看看。”
董燕强忍着怒气,瞪了一眼这个女人,把一张百元人民币丢到桌子上,“就来这瓶。”
女人回转身,哗啦啦地在装钱的抽屉里翻零钱,嘴里唠叨着,“一个当俘虏的人,有什么资格喝好酒,有饭吃就不错了,哼,找徐昕的人,有几个是好的,还想到我这来充阔太太。”
董燕终于爆发,“你把嘴给我闭上,再胡说,让你好看。”
女人忽地转过身,把零钱砸到桌子上,“我好看,我还想让你好看。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董燕叭地一拍桌子,厉声“你再说一句。”完全摆出一付打架的阵式。
女人见董燕发火,突然装出一付败阵的样子,朝屋里喊,“向东他爹,快出来,有人想闹事呢!”
女人喊完,果然从屋内出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正是白天领着吴江龙和董燕去徐昕家的那个人。
男人看到董燕,和气地说,“我这婆子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抓起桌上的钱和酒,递给董燕,“远道的都是客,算我们招待不周。您请。”男人那意思是让董燕出屋。
董燕也不想打架,但实在看不惯这女人盛气凌人的架式。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徐昕在村里没少生这样人的气。想到这,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悲哀。拿起洒,也没抓柜上的零钱,转身快步出了小铺。
董燕出了小铺后,就听那个男人骂道,“你他妈叫什么玩艺,怎么谁都跟吵。没见他们是从远道来的吗!你就不能好好待人家。”
“我不是冲他,我是冲徐昕。”女人还嘴。
“我知道你是啥心思。”男人吼道,“不就是徐昕当了干部没要你,你气不愤,现在还找他的茬。”
“我不嫁她算对了,嫁了他,现在也是俘虏老婆。”女人说。
“拉倒吧你!就你那个样,人家就是要饭也不会要你。”男人继续讥讽。
“你少埋汰我,我就是嫁狗,也不会嫁给他那样的。”
“你他妈骂我。”男人吼着,随后便听到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敢打我。”女人嚎叫,屋里响起碰掉东西和打斗声。
董燕听了听,觉得这一男一女实在乏味的很。本来是为徐昕不公正待遇而不平,突然出现的这一出,又让他觉得这对男女的婚姻很可悲。随后是轻蔑的一笑,拿着那瓶酒走了。
房间内,徐昕和吴江龙两人的杯中酒已净,空气似乎凝固,人的动作也停滞下来。两人没有说话。
徐昕低着头,吴江龙看着天花板。两种姿态显示出两种心境。
徐昕想的,是他从越南归来后的种种情形。而吴江龙却想着,自己今后能为徐昕做点什么。显然,徐昕目前这种生活冏况,吴江龙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就接受不了了吗?做为战友,总得要为战友做些什么,不能让徐昕一辈子都这个样。徐昕才只有三十二岁啊!
“不行,明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到县武装部去一趟。”吴江龙心里想着。
屋中的沉默,让走到屋门口的董燕感到诧异。走时两人还说的好好的,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难道说,他们都喝醉了吗?
董燕快步进屋。看到炕桌两旁的两个男人都保持着静默,董燕笑了,“怎么都不说话了,喝不下去了吧!”
吴江龙转头看向董燕,“怎么这半天才回来,我还要出去找你!”
“说了会话,所以慢了点。”董燕没敢说她和小铺女人吵架的事,如果她说出那女人是如何贬徐昕的话,相信吴江龙非去狠揍那女人不可。
“来,来,接着喝。”吴江龙抓过酒瓶,准备往徐昕杯里倒酒。
“你们俩都别喝了。”董燕劝阻。
徐昕没有阻挡吴江往他酒杯里倒洒,抬头看着吴江龙,“小吴,你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走到这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