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扯烂了。
无非就是一句话——
她跟谢宁玉,早不是一类人了。
要是放几年前,温媛还是个以为自己成绩好一些,考上同一个大学就能追到谢宁玉的傻白甜,说不定还能成。
可现在,早不一样了。
她被谢宁玉扔开了几年,又在风尘场上放纵了几年。
身上那些恶习,不是说句“我改了”就能改掉的。
她视谢宁玉为神邸,生怕自己有辱他眼,就连撒欢,都不敢在谢宁玉面前撒,连往日插科打诨说的玩笑话,也都统统嚼碎了不敢吭一声。
她跟谢宁玉,早就无话可说了。
一个聊学术,聊实验,一个聊奢侈品,聊游戏,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凑一起,连想要做那档子事都羞。
日子久了,淡出水来了。
她跟谢宁玉相处越久,越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她甚至害怕自己之前的“劣迹”,会影响到谢宁玉的声誉,所以在学校里,也是尽可能地装的乖一些,再乖一些。
她害怕,谢宁玉太了解她的过去。
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又何必扯在一起,死活都不分开?
温媛掐掉了烟,学着唐续教她的那样,摁在了水里,嗞的一下,灭得连火星子都瞧不见了。
过了很久后,她又重复了一遍,“如果你觉得还有什么不尽兴,今晚我可以陪你来一次。”
温媛用纸巾擦掉了手指上的烟灰,站了起来。
她在家里,一直都穿得很保守。
往日,都是吊带热裤,不露百分之八十出来,她都不姓温。
可现在,她解掉了衬衫上的第一粒扣子,淡淡问,“关灯,还是开灯?”
回应她的,是迎头的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很干脆,温媛被甩在了地上,却明白,谢宁玉是收敛了力气的,要是他真想打,现在她就得叫救护车了。
可口腔里的腥味盖不住。
她咽了下喉咙,问道,“不觉得亏吗,跟我谈了快半年,连摸都没摸到,你又不是柳下惠,白天我没少看你去卫生间。”
温媛没看他,自顾自的从茶几上拿了杯水,清了下口。
然后费力地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她不敢抬头,只是问,“你现在要是不上,往后就没机会了。”
谢宁玉望着她,手指尖都发着抖,他是看着温媛长大的,就算不当爱人,也算是半个家人。
小时候,温媛乖,所以老是被欺负。
不是被林洁打,就是被张闻那些坏小孩孤立,她一个人背着书包,满腿都沾着灰,连伤口都混着小石子的时候,都是谢宁玉一手清理的。
她该自爱,该自尊,该把自己当个人。
谢宁玉教她明辨是非,不是让她现在,张口闭口把自己当一个玩具一样,任人凌辱的。
那一巴掌下去,他不后悔。
只是退了一步,拿起沙发上的风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桂苑。
关门声响起时,温媛手指才动了一下。
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
但幸亏是疼的,总比心里滴血强。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在谢宁玉心上戳刀子,拿性来羞辱谢宁玉,就像是拿钱去羞辱穷人一样。
蛇打七寸,温媛下手,一贯快准狠。
为了把人逼走,甘愿让自己当不要脸的那个。
她一直觉得,谢宁玉值得更好的。
比如气质温婉,学识过人,那样的女人,才适合谢宁玉,才配得上他。
而温媛,再怎么修炼,也跟华大那圈三八说的差不多,看起来就像是不学好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小三小四,背着一个名牌包,就像是赢了全世界一样。
她烂习惯了。
别人伸手拉她一下,她都觉得是在推她掉悬崖。
温媛重新扣上那一粒扣子,突然想起了秦质跟她讲过的一句话。
是在天台上,逼她用嘴的那会儿。
秦质发了狠,摁着她的后颈,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晰,“烂人,才应该互相取暖,温小姐,怎么这样简单的道理,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