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又”是什么意思，温媛不想装傻。

谢宁玉的口吻十分冷静，冷到堪称漠然，就连刚才亲她时的欲态，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徒增的全是审视。

温媛下意识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了，却又沉默了起来。

解释什么呢？

解释她跟秦质做过多少回？还是解释自己不是自愿上钩的，抑或是解释在天台上，两个人“相处”的细节？

她只是干涩的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温媛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极其完美，在跟谢宁玉谈后，她早把有关秦质的一切全部抹杀掉了，就算是桂苑里秦质曾留下的痕迹，她都统统打包扔走。

至于唐续，更是站她这边，不会到处乱说。

谢宁玉盯着她渗出血液的嘴唇，目光黯了黯，然后抬腿，跨进了浴缸里。

温媛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可就是这么一退，谢宁玉突然伸出手，拉住她的脚踝，狠狠拖了过来。

他盯着温媛唇上的那道口子，问道，“疼吗？”

温媛不知所以。

她沉默片刻，点了下头。

谢宁玉伸出另一只手，捏在了她下巴上，目光似乎很担心，“让我看看。”

四目相对的时候，温媛清晰的看到了他眼底的失落。

失落什么呢。

她不清楚。

而谢宁玉看到她那道口子后，就起身去拿药，回来的时候，跟往日别无两样的替她上药，依旧温柔似水，像是刚才那阵，都只是温媛的一场错觉。

她捏紧了手指，任由谢宁玉折腾。

等抹好了药膏后，气氛又冷了一些。

论演技，温媛的确是一个有小心思的人，她总是装作无辜的模样，甚至还能装出爱学习的姿态。

就算是在学校，她也是尽心尽力的在演了。

可照样很蹩脚。

她耳朵上有一串坠子，是崭新的。时常用来装清纯的连衣裙，内衬有一个小口袋，里面装满了香烟。

上课最后一排的课桌里，贴着一个塑料打火机。

还有她每天名曰好闻，所以要随身携带的香水，其实只是一种空气清新剂。

谢宁玉其实都看见了。

但他可以当作看不见，可以当作秦质从来没出现过，甚至就算温媛背着他去夜店，找唐朝的人，甚至跟唐续住在会所几天几夜。

他都可以视若无睹。

他甚至可以帮温媛找出更完美的理由。

谢宁玉垂着手，望着她浸泡在水里而皱了的手指，突然扯唇笑了一下，跟着她一起浸了进去。

一口浴缸，一男一女，只是互相抱着。

不知道之前是不是情趣使然，里面掉了个红色的浴球，荡开颜料后，像是掉进了血水里一样。

谢宁玉突然有那么一刻幻觉。

两个人都死了，抱在一起死了。

可这个幻觉就持续了几秒，他就又重新用力圈紧了怀里的人，他太害怕，他舍不得她死。

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兴许是白天的压力太大，温媛浸在温水里，有些犯冷，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谢宁玉将她抱了起来，开了暖气，用毛巾一点一点擦干净。

甚至帮她换了身衣服。

就算是赤身相对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任何旖旎气氛。

只是换好衣服的时候，温媛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谢宁玉拿着毛巾帮她擦头发，突然说了一句话，“小媛，我们结婚吧。”

结婚。

只要结婚，就什么都好说了。

谢宁玉垂下眼睑，他不由自主地用了点力气，淡淡道，“你跟秦质，我可以当作，从来就不知道。”

他可以装傻。

他之前就装得很好，以后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