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走后,温媛发了个公告,说今儿个心情好,大家都可以提前下班,不准逗留。
整个工作室,只剩下赵又青还在她身边。
温媛抽了根烟,突然说道,“我真觉得,我有时候挺贱的。”
因为谢宁玉的一句话,她就能浪荡到现在,别人一提“温媛”这个名字,就只会想起她那些下流的作风。
原因仅仅只是,谢宁玉当着朋友的面,说她“脏”。
所以她就能憋着从不解释,花天酒地的肆意放纵,玩到最后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可喝醉了酒,却还能下意识说出“谢宁玉”这三个字。
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温媛望着那烟头,又说了句,“我当初,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说着说着,温媛鼻腔酸了一下,偷偷的别过脸,擦了一下眼角,才继续开口:“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过么,我妈林洁当初闹离婚那会儿,为了把那小三逼走,就故意打我,让我爸过来看我,好来顺便看看她。”
那阵子,温媛刚上小学,没什么意识。
无缘无故的,林洁就拿东西打她,有时候是充电线,有时候是跳绳,逼急了,甚至还拿过凳子砸。
可温媛再小,那也是个姑娘,上学的时候,浑身都是紫红的鞭痕。
她大夏天,都只能穿着长袖长裤,不敢挽起袖子,更不敢跟别人讲。
那阵子,能跟小温媛接触的,只有家里保姆的儿子了,叫谢宁玉,比她大几岁,但学习优异,为人亲和。
吝啬如温父,都额外给他安排了私立中学。
每次小温媛挨了打,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医院,而是谢宁玉,每次受了伤,谢宁玉总是默默地给她上药,然后送给她一颗水果糖。
那颗糖,温媛现在还记得。
是荔枝味的。
市面上随便一淘都能买到,廉价的要命,几毛钱就能抓一把。
但那时候,是小温媛能尝到的,唯一的甜了。
所以后面那几年,她满眼都是谢宁玉,就算谢宁玉想要星星月亮,温媛也会想方设法办到,谢宁玉喜欢的一切,温媛更是如数家珍。
如果没有偷听到那句话,或许现在,她都会孜孜不倦的当谢宁玉的舔狗。
是她亲耳听到的。
谢宁玉说她脏。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这样骂她,温媛根本无所谓,她根本不在乎。
但谢宁玉不可以。
他不可以。
……
……
多愁善感的恶果,就是烂醉。
赵又青废了浑身力气,才把温媛抬到了休息室,正准备锁门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温媛没锁屏的手机。
这小妞一向没什么防备心,就算是密码,也只爱六个零这样低级的设定。
赵又青拿起她的手机,正准备关掉时,突然顿了一下,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号码,记了下来。
她关好门,退了出去。
然后开车到了一个著名的红灯区,在这里随便走两步,就能瞧见一个发烟的站街女,当然,男的也不少。
不过赵又青也不是这种随便的人,毕竟早上刚看到了那么好的角儿,这会儿别的都瞧不上眼了。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开门见山地说:“听说你很缺钱?温媛给你多少,我给你两倍,怎么样?敢不敢来?”
过了几秒,赵又青笑了笑,“挺上道啊,烟华巷,我等你。”
秦质来的时候,赵又青并没有开房,而是在巷口等他,这边的灯光像劣质发廊的那种,五颜六色的灯棒一直在转。
弄得人眼花缭乱,可秦质一来,赵又青顿时就神清气爽了。
帅哥永远是第一生产力。
尤其是,这种冷冰冰,看起来极其斯文的帅哥。
不知道是听谁说过,表面上越正经八百,越彬彬有礼的,脱了衣服,就越过分。
她学那些站街女,从烟盒里取出一根来,换只手点燃,然后递了过去,态度讨巧的问道:“今晚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