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天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薛无涯如此好心,为了劝他放弃高阶功法《御剑术》的角逐,便主动送出秘籍,这般仁心善举倒是难得,心中不由哭笑不得,他压根就对《御剑术》没有觊觎之心,只想拍卖上一两座小镇,用于招收弟子和增长门派声望。
虽是如此,莫问天还是将那本《御剑术》毫不客气的笑而纳之,爽朗笑道:“薛掌门放心,明日若是拍卖《御剑术》,在下定不会参与其中。”
薛无涯神色缓和,似乎想起什么,忽然神色变得一呆,愕然道:“莫掌门,你该不会以为老夫来敛清宗,是为了《御剑术》而来?”
这下莫问天倒是奇了,不解道:“赵掌门的筑基感悟,可是能增加些许筑基成功率,其难得可贵恐怕不下于筑基丹的任何一味主药,薛掌门在炼气大圆满境界停留了三十年,难道不动心么?”
薛无涯摇头苦笑,喟然道:“老夫此次来敛清宗,只是看能不能帮上赵掌门一些忙,毕竟相识近二十年了,虽是交情不深,但就这么走了,却是让人感触良多。”
莫问天暗忖薛掌门此人倒是极重情义,在如今尔虞我诈的修真界难得可贵,在有心结交之下,两人闲聊起来,薛无涯阅历丰富,一些奇闻异事拈手就来,对于木属性功法的修炼也是颇有见解,莫问天沉浸其中,只觉收获颇多。
到了傍晚时分,才依依辞别,莫问天回到厢房后,盘膝闭目,开始修炼功法,三个月以来,藏经阁刷新三份中阶功法秘籍,其中《流沙术》和《缠绕术》他本身就修炼有成,但刷新的一本《迷雾术》的中阶功法秘籍,却是没有修炼过。
迷雾术是水属性功法,此法术虽然不具备攻击性,但若施展出来,一定区域内生出一片迷雾,生灵困入其中,目力受阻,景致难辨,有一种云深不知处的感觉,无论是辅助于斗法,还是用于逃匿,都是不错的功法,生成迷雾范围的大小完全取决于修为高低,若有大神通修士施展此术,无疆万里被浓雾覆盖,且久久不能消散,以莫问天如今炼气八层的修为施展此术,也仅能变幻十丈范围的迷雾。
整整修炼一宿,次日天色刚刚放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射而下,映射在皑皑白雪上,泛起清冷的光芒。
门派大殿的钟声响起,空旷的群山响起阵阵回声,萦绕不散,积雪自松树上簌簌落下,大殿门上牌匾斜挂,上面布满灰尘,暗结蛛网,说不出的萧条败落。
此时大殿内已是济济一堂,清河郡有实力的门派头脑都聚集于此,井然有序的席地而坐,殿内虽是尘土飞扬,但修真者自不必忌讳,只要一张辟尘符贴在身上,自然干净无比,神清气爽。
在大殿的正中央,陈设一张檀木桌椅,上面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老者,在诸派掌门之中,游目四顾,甚为自得。
莫问天用‘洞察术’进行查看,此人是清河郡郡守吕归升,炼气五层修为,飞云门外门弟子,受赵正阳委托,主持今日的拍卖。
直到所有人都到齐时,赵正阳才蹒跚步履缓缓来到门派大殿,他佝偻着身躯,面如死灰,双眼浑浊无比,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哪里像炼气九层的修真者?分明就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迟暮老者。
七玄宗和敛清宗素有嫌隙,殷千习此时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皮笑肉不笑道:“赵大掌门,半年未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赵正阳默不作声的找地方坐下来,嘶哑声音说道:“殷掌门说笑了,赵某筑基失败,门派香火断绝,哪里还有什么风采可言?”
殷千习放声大笑,倏地转过身去,手指一人说道:“赵大掌门,你看此人是谁?”
赵正阳抬起浑浊双眼,举目望去,见到那人,瞳孔陡然一缩,霍然起身道:“赵子松,怎么是你?你居然投奔七玄宗?”
那名叫做赵子松的中年修士上前一步,哈哈大笑道:“老匹夫,你没有想到吧!你宁愿解散敛清宗,也不将掌门之位传于我,投奔七玄宗也是被你逼出来的。”
“混账东西,你娘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忘记了么?我敛清宗和七玄宗有不共戴天之仇。”赵正阳脸色一片铁青,怒目戟指道:“你这逆子,居然投奔七玄宗,简直是认贼作父。”
“赵掌门这话便不对了,七玄宗有什么不好?”殷千习怫然不悦道:“没有错,贵夫人是因为本门逝世的,但罪魁祸首已经陨落多年,上一代的恩怨,何必要苦苦不放呢?”
赵正阳胸口起伏,须发颤抖不已,嘶声说道:“赵子松啊!赵子松!老夫早就知道你数典忘祖,心术不正。敛清宗交在你手上,在众派环伺下,如何保住祖宗基业,老夫解散敛清宗,何尝不是为了保你一命。”
“呸!说的倒是好听,你不过是想变卖门派所有,偿还债务而已。”赵子松面色不屑道:“老匹夫,如今敛清宗的香火是断绝在你手上,眼下大限将至,我看你到了地下,如何面对敛清宗历代掌门。”
他这一句话恶毒之极,赵正阳听在耳里,只觉肝肠寸断,再也忍受不住,‘噗’的一声嘴角溢出一股鲜血,颓然跪倒在地,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