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江延从墓地出来。
一路将时敏华拖上车,开到附近的水坝
看出他的意图,时敏华有点慌了,“盛江延,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说敏敏是在这里死的吗,我看看这里的水能不能淹死人。”
“你疯了,这里当然能淹死人。”
而且现在是汛期,如果雨再下得大一点,随时都有可能泄洪。
“你放心,我回去确认一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会回来救你,如果不是,你就等死吧。”
时敏华几乎想要破口大骂。
时敏华被他拷在一处栏杆上,眼睁睁看着盛江延绝尘而去,她看看四周,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伞也被坝口的风吹跑了。
“盛江延,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时敏华大声朝下面骂了一句,看着车子走远,她无力地瘫倒在那里。
抬腕看了眼表,庄卫国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来了。
江延的住处不难找,刚才那处墓地也不难找,因为都是她跟庄卫国约好的地方,可这处大坝却是盛江延临时起意。
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自己。
抬头看着面前的大雨,时敏华心中并不乐观。
车子在墓地前停下,东明下车撑伞,被庄卫国挡开了。
他接过伞,亲自撑着朝墓地走去。
守陵的大爷跑过来道的:“您是上坟还是……”
“找人。”
他身上穿着便服,守陵的大爷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看他派头十足,也没敢再拦,只默默跟在后面。
庄卫国看了一眼槐树下被刨出来的坑,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哎呀,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这里刨的坑,这里可不能乱埋人呀。”
守陵大爷神色紧张的跑过去看了一眼,见坑底下没东西,这才松了口气。
庄卫国道:“大爷,这附近除了这园子,还有什么能歇脚的地方?”
“这整个山头都是陵园,谁会在这儿歇脚,往前走就是水坝,水坝上也不能歇脚,跳河倒是方便。”
守陵大爷平时一个人在这里看园子,难得有人跟他说说话,他便开了个玩笑,丝毫没注意到旁边听话的人脸色已经变了。
仍在道:“我说同志,你是找人还是找歇脚的地啊?”
庄卫国没说话,他本来已经撑着伞转身,却突然调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时敏华的墓地其实就在大树旁边不远,要是盛江延刚才能稍稍留神一下,就可以看到这处墓碑要比别人的都要好一些。
上好的石材上用隽秀的字体刻着生辰死时。
连她的名字都不曾改过一个字。
——时敏华!
替她树碑的人当然不是盛夫人,她对这个时敏华恨之入骨,尤其把他儿子迷得一生不娶,这是她至今都不能原谅的。
当时尸体从冰层里被找到时,时敏华还维持着原身原貌。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任他怎么巧舌如簧都难以解释。
庄卫国也以为他跟敏华的日子到了头,可谁知,盛夫人竟然没认,还让他来全权处理这件事。
庄卫国虽然觉得那个女人狠毒,可也从心底里佩服她。
因为她的条件是治好盛明柏。
她并没像普通人一样去追问,一个人怎么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却清楚地明白敏华身上可利用的价值。
于是她瞒着盛明柏,私自处理了这一切。
这也是敏华能瞒天过海,用出国的名义,合情合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
要不是她,盛江延怎么会信?
庄卫国依着她的意思,把时敏华悄悄地处理了。
不过,他并没有按她说的将她洒进河里,让她永远消失。而是将她埋在这里,就那么堂而皇之用时敏华的名字。
这是他能给她最后的尊重。
也是对时家二老一点心意。
“有烟吗?”庄卫国道。
东明摸了摸口袋,烟盒是空的。
他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守陵大爷,大爷掏出烟盒递给他。
“谢了。”
庄卫国从他手里接过烟,点了三根,就当是上香,在她坟前拜了拜。
守陵大爷道:“同志,你是这姑娘什么人呀,我在这里守了几十年了,还从没见过有人来看过她呢,我还以为她是个孤儿呢。”
或者跟这里别的没名没姓的人一样,是找不到家的人。
“是令妹,老人家,能麻烦你个事吗?”
“您说。”
“以后每年清明,替我给她上柱香。”
“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庄卫国想了想,突然笑了,“妹夫他不想看到我。”
守陵大爷觉得这人说话有点奇怪,不过看他衣衫得体,应该是个体面人,便答应了下来。
东明从兜里掏出一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