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子,时建邺把江宁送回家,才回到场院工作。
病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两个老人,时建邺给他们开了点药便让他们回家了。
玉竹闲下来,就留在那里帮着时建邺做些杂事,偶尔也会整理一下架子上的药。
最近时建邺一直有心事的样子,她也不敢烦他,突然听见时建邺叫她,她还以为听错了.
转头看到时建邺正在看着自己,才确定他刚才真的叫了自己,忙走过去道:“时大夫,你叫我啊。”
“对,我现在要到隔壁村子出诊,你能不能回家帮我看看江宁。”
“江宁怎么了?”
“她没事,就是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你帮我陪她一下,这里的工作你先放下,回头我会做的。”
“哦,好吧。”
时建邺从农场回来后还跟以前一样,隔三岔五要回去看一看江宁,实在抽不出空的时候,也会让玉竹替他回去看一眼。
春天过去的时候,江宁的胎相稳定了下来,小腹微微隆起,已经有了孕相,不过脸还是没胖,下巴尖尖的。
玉竹后知后觉才发现她怀孕了,替她高兴的同时又不免埋怨道:“难怪时大夫总让我过来看你,原来你怀孕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说呢,要是我们提前知道,也能给你做些有营养的吃食。”
杏花也道:“就是江宁,你也太见外了,我们相处了这四个多月,早就是你们城里人说的那什么……朋友了吧?这么大喜的事,你怎么还瞒着我跟玉竹呢。”
她们二人围着江宁的肚子看来看去,江宁被他们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之前月份不稳才没说的。”
杏花道:“也是,这女人怀孕前三个月最不稳了,难为你们刚到这里,吃不惯睡不惯的,能把这孩子保下来,可真不容易。”
江宁笑笑,其实她一点都不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长在她身上,她有分寸,她就是担心时建邺。
自从知道她怀孕后,他又要工作又要抽出精力照顾她,比从前还要累好几倍。
时建邺本来就是精瘦身材,眼看着他瘦下来,江宁有点心疼。
“杏花嫂子,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补身体呀,我想给建邺补补。”
“有呀,今天村里杀牛,回头有了牛肉,我给你做好了送过来,牛肉最补了。”
“村里杀牛?那我们能吃吗?”
牛是村集体的财产,只有村里人能分。
江宁来了这些日子,对这里的生活渐渐也了解了一些。
玉竹笑着道:“哎呀,我的傻江宁,本来村里杀牛就是为了让你跟时大夫补身子的,怎么不能吃,要是不能吃,你以前吃的那些鸡鸭鱼,还有羊肉算什么,那不都是为了你跟时大夫特地杀的吗?”
江宁来到村子后,每个月都能吃上一点新鲜的牛羊肉,但她一直以为是买来的,没想到是村里为了她跟时建邺补身体特地杀的,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这个时候还不允许家里私养,家禽跟家畜都是村集体的共同财产,他们来了四个多月,吃掉了不少,算一算,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玉竹,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杏花道:“这不是什么秘密,村里人都知道,你们一来,镇长就特别跟我爹交代了,说不能让你们饿着冷着,所以我爹才隔三岔五的宰只鸡,每个月杀只羊,剩下的羊刚产了小羊,正下奶呢,所以这个月杀牛。”
江宁刚吃过午饭,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强忍着不适坐在那里。
杏花脸上带着笑,其实心里却在滴血。
之前杀鸡杀羊就算了,养起来容易,可一头牛养到能耕田却不容易。
那牛是她一手养大的,好不容易养得膘肥体壮,她还指着它农忙的时候能帮着干活,要是牛杀了,以后就要人来干了。
她心疼牛,却又不想直接跟江宁说这个事,所以今天才有意在她面前提起来。
杏花脸上笑容渐淡,低下头道:“江宁妹子,这话其实我不该说,自从你跟时大夫到了我们村,我们都很开心,时大夫治好了不少人的病,十里八村都知道霸坪村出了个好大夫,我爹最近在村子里走起路来都昂首挺胸的,别提多得意了,可是……那牛是村里唯一的牛,要是杀了,我们下回就只能用人来耕田了。”
江宁明白她的意思,上前拉着她的手道:“杏花嫂子,你早告诉我就好了,那牛就留着耕田好了,以后村里也别再杀鸡宰羊了。”
杏花意外地看着她,“可没有荤腥的饭,你跟时大夫吃得惯吗?黄镇长说时大夫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了,一定要让我们保证你们饮食的营养。”
“你认识建邺这么久,你觉得他是挑剔的人吗?而且我觉得素菜挺好吃的,杏花嫂子手巧,做什么都好吃。”
杏花眼眶泛热,“江宁妹子,是我错怪了你们,你跟建邺真是个好人。”
晚上时建邺到家,看到桌上有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