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宁迷迷糊糊醒过来。
时建邺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整理衬衫。
看到她睁开眼,他抿着唇笑了笑道:“醒了?好点没?”
想到昨天的的事,江宁脸红红的小声恩了一声,“你这就要去上班吗?不吃早饭?”
“我吃了昨天的剩饭,今天第一天上班,可能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所以想早点去收拾一下。”
他抬腕看了一眼表,“你再睡一会吧,杏花嫂子估计一会才会来送早饭来。”
时建邺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他刚刷过牙,唇上有淡淡的薄荷味。
江宁拥着被子躺在那里,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脖子上系了一条水绿色的带子,旁边还有几丝细碎的头发。
时建邺亲了一会,眸中渐渐晕上一丝韫色。
他赶忙直起身,用被子把她盖严实。
“我中午回来。”
交代完这一句,他便转身出了门。
中午,时建邺没有回来。
村医的工作远比时建邺想的要繁忙。
十几年都没出过一个大夫的村子突然多了个大夫,消息很快便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沟里传开了。
十里八村的人都过来看病。
有些是真病了,有些就是看个新鲜,试试这城里来的小大夫行不行。
大家托家带口,有的还捎上牲口。
把干净的石板小路也弄脏了,直到老支书下了令,牲口弄干净再进村,霸坪村这才又干净了起来。
外面都是如此,更别提时建邺工作的那个场院了。
那是村里集体的房产,秋收时用来晒粮食的,因为时建邺来了,临时腾出了过磅房的两间屋子给他办公,后来不够,又把另外两间也腾出来,放上临时的小床。
此时四间病房已经全住满了人。
老支书原先还怀疑时建邺空有其表,直到口碑渐渐起来,甚至还惊动了县医院,老支书这才相信,这位小同志真的是他们说的什么双学位专家。
时建邺主要的专业是外科,普通的感冒发烧也能看。
加上有些人大老远来了,他不忍心让人白跑一趟,通常都会给看。
只要病人经了他的手,七七八八都能好,除非是有些这里真的不能治的病,他也会给对方写好地址,托上自己人情,让对方拿着到大医院看病。
好在这个年代学医的不多,略排得上号的都认识的。
真碰上那种看不了等死的病,为了安慰对方,时建邺也会给开一点药,这些药通常只收一点一个零头,差不多都要他自己贴补。
贴钱就算了,就当是做善事了,关键是累。
以前在医院坐诊还有护士搭把手,现在只有时建邺一个人忙前忙后,就是牲口也累啊。
老支书只好临时开了个会,把村里唯一念过护校的玉竹给时建邺当助手。
饶是这样,时建邺还是累病了。
短短一个多月下来,人瘦了,也黑了。
每天早出晚归,连江宁都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能见他一面。
晚上,江宁从床上爬起来,摸摸时建邺滚烫的额头,轻轻从床上下来,到外面舀了些刚打上来的井冰,用毛巾沾湿了放在他额上。
时建邺烧迷糊了,睡在那里还觉得累,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江宁看到他累成这样,心疼地拍着他的背道:“睡吧睡吧。”
时建邺一直睡不踏实,直到江宁脱了衣服躺在他身边。
时建邺抱着她,才睡安稳了。
江宁摸了摸他皱在一起的眉心,叹了口气。
他要抱着她才能睡着。
时建邺这阵子累成狗,有时候来不及洗澡就只胡乱洗把脸,便倒头躺在床上。
有时候江宁等不及他先睡着了,迷迷糊糊被他拽进怀中,还没反应过来,那边的人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江宁看了一眼那边的脸盆,想要给他换个毛巾,但他抱得太紧。
江宁动弹不得,只得空间拿了些特效的感冒药,哄着他吃进去,才重新在他怀里躺下。
第二天早上,江宁迷迷糊糊醒过来,赶忙去看一旁的时建邺。
他破天荒地没有早醒。
江宁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不那么烫手了,但是脸色还不太好。
江宁从床上起来,到那边找到温度计重新给时建邺量了下体温。
然后到那边倒了温开水,又哄着他吃了一次药,看着他睡着了,这才爬起来,把屋子收拾了一下。
端着脸盆从屋里出来。
杏花嫂子正在门外迟疑着要不要敲门。
江宁放下手里的盆,走过去道:“杏花嫂子。”
杏花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道:“时大夫好点没?”
“烧已经退了,不过人还没醒,刚吃了药躺下。”
杏花抱歉地道:“村里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