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我听说你在罐头厂做得也不错,刚去一个月就调了检查岗,多少人在那里洗了几年瓶子都调不了岗呢。”
“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是啊,所以老天也没有那么不公平,你说是不是?”
杨柳看她一眼,终于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
江宁也跟着她坐下。
时建邺从那边过来,“菜点好了,是这店里的招牌菜,不知道合不合杨柳同志的口味,。”
“我不挑嘴的,让时建邺同志你破费了。”
“哪的话,我们结婚时不知道你也回了城,没给你下请帖,是我的疏忽,这顿饭算是补过的。”
“果然是时建邺同志会说话,把我们知青点最出风头的江宁都骗走了,你可不知道,那会江宁抢手的很,多少男人的眼睛都盯在她身上。”
江宁坐在一旁,听着这话,手指一点点握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时建邺笑了笑道:“是吗,幸好江宁没在那里找一个,要不哪有我的机会,我前两天听说你们知青点有女知青为了回城,跟六十多岁的大队支书不清不楚的,后来还差点当了村支书家的儿媳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事最后吹了。”
杨柳听了这个,脸上顿时有点不自在起来,看着时建邺道:“没想到时建邺同志消息还挺灵光,下河村的风都吹到上京来了。”
“江宁不是在那儿插过队嘛,刚好我有认识的人在县里组织上工作,就是闲聊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嘴,因为这件事闹得实在不好听,你想啊,一个下乡女知青为了回城跟快能当自己爷爷的村知书好上了,结果还被算计了,差点被扣下嫁给支书家的傻儿子,要我说那女知青也挺可怜的,都说城里人精,我看不尽然。”
杨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手紧紧握着杯子,指尖被她掐得发白。
“你喝水啊杨柳同志。”
时建邺起身给她的杯子里倒了些热水,又接着道:“上面也觉得丢人,着意往下压了压,所以这事才没闹大,不过她还能回城,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江宁看了一眼杨柳的脸色,问时建邺道:“是我们知青点的人吗?是谁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听说,杨柳同志知道吗?”
“我没听说过。”
“哦,那也可能是我朋友听错了,不是你们知青点的人。”
等了一会,几个热菜便端上了桌。
时建邺也不再提那件事,热情对她招呼道:“杨柳同志,吃啊。”
被他当面拆穿往事,杨柳哪还有胃口吃得进去,用筷子夹了一小块肉放进嘴里,却是食不知味。
一餐饭吃完,时建邺到那边结帐。
江宁跟杨柳站在路边等他。
江宁道:“我记得你家离得不远,一会让建邺用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江宁,今天谢谢你跟时建邺同志请我吃饭。”
“只是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而且,回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知青点的人,我心里高兴。”
杨柳看她一眼,江宁双手放在口袋里,慢慢看着人群。
虽然是结过婚了,可她看着还是很小的样子,尤其她身上穿了件娃娃龄的大衣,更显得学生一般。
再看自己,简直寒酸得不行。
“你没见过阮青吗?你刚走不久,我们就发现阮青也偷跑回城了,整个知青点的人出来找她,最后在车站把她揪住,抓了回去,可没过多久,她又跑了,听说她偷跑回了上京,还回过家。”
再听着这些话,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江宁心里想,如果不是她在车站成功抢回通行证,说不定她这辈子的命运,也还是跟书里一样。
在乡下耗三年后偷跑回城,最后在不知名的山沟里度过整个人生。
江宁目光微沉,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看着人群道:“当然见过,不光见过,还差点被她杀了。”
杨柳显得有些惊讶,愣了愣道:“阮青要杀你?”
“是啊,街道上的人说她因为回不了城,精神出了点问题,认为是我抢了她回城的通行证,我家后窗就对着他家的窗户,她从窗户爬进来,用刀杀我,我脖子上还有疤呢。”
江宁伸长了脖子给她看那一点点,根本算不上疤痕的印记。
杨柳看了一眼,表示狐疑。
江宁笑着道:“现在已经看不大清了,不过街道上应该有记录。”
杨柳看着眼前这个人,还是觉得她不是自己认识的江宁。
可是她能说出所有知青点的信息,这让她不由地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较真了,又或者是她感觉出了错。
人真的是会变的?
“阮青现在在哪?”
“应该在哪个精神病院吧?不过因为她伤过人,好像除了家属以外的人不能探望,怎么,你想去看她吗?”
“只是随口问问,她犯